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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尴尬不已,只好对张有才和杜穿云苦笑。

张有才却不在乎,还一个劲儿地撺掇,“被褥,府里的被子薄得跟单衣一样,炭,府里一点炭也没有,丝绸布匹,倦侯难道就只穿这一套衣服?”

杜穿云也不落后,“马,多要马。”

一队骑士从远方驶来,最后一拨看热闹的人也跑了。

骑士衣甲鲜明,一看就是皇宫宿卫,可他们显然不是来送马的,一到礼部大门口就将倦侯和三名太监团团包围,那些守门的兵丁倒拖枪戟跑进门,和官吏们一块躲进堂内,若非大楚律法严明,他们会连大门也关上。

张有才害怕了,靠近杜穿云,不敢再吱声。

韩孺子心里多少有点怯意,脸上却能保持镇定,身板也是越挺越直。

杨奉不动声色,仰望天空,对十步之外的骑士视若无睹。

骑士们也不说话,手中长戟垂直向上,似乎只要一放下就能刺到目标。

后面陆续还有骑士赶到,里三圈外三圈,最后来了一名将官,众骑士让开通道,将军直到倦侯马前,翻身下马,跪在雪地上磕头。

韩孺子骑术不精,在马上坐得久了,没法下去,忙让张有才将来者扶起来。

新任中郎将刘昆升满面通红,不肯站起来,跪在地上说:“倦侯昨夜受辱,都是我治军不严,请倦侯责罚。”

韩孺子看了一眼杨奉,用缓和的语气说:“据我所知,那些人都是挂名宿卫,平时不受约束,无法无天惯了,与中郎将大人无关。”

刘昆升在张有才的搀扶下起身,脸上仍然很红,来到韩孺子马前,目光却看向杨奉,“倦侯有事,派一小吏来此言明就是,何必亲冒风雪?若有闪失……”

杨奉道:“刘中郎将有所不知,倦侯府内是座空宅,朝廷委派的官吏一直没有到任,哪来的‘小吏’?有的话也就是我了。”

刘昆升脸更红,他从前只是一名宫门郎,不擅长官场上这一套,实在没办法,小声道:“能不能……请倦侯下来说话?”

韩孺子又看一眼杨奉,杨奉暗示他先不要动,然后说:“我们在这里等礼部官员接见,这人没见着,怎么下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