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梦,你先出去。”翻手之间,彻底被毁坏的莲河坞又被音韶卿换了一座。

一样的荷塘,一样的飞檐木阁,荷香四溢。

音韶卿的脸色阴沉,嫁梦心里一突,借着袖子的遮掩戳了戳云千雪,示意她一会儿别说错话。

云千雪此刻已经回过神,一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等不到云千雪的回应,嫁梦焦急的继续戳。还不放心的想,这个蠢姑娘不会连说好话都不会吧?

她没看见的是音韶卿见了两人的小动作,脸都黑透了。

“嫁梦。”低低的声线,宛如恶鬼的低喃,嫁梦一个激灵退后,甚至用了传送符来了个原地消失!

音韶卿这般生气的样子,云千雪还是第一次见,确实也有一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呐呐道,“卿前辈,对不起。”

“对不起?”音韶卿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调有多么怪,她冷哼着坐下,“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云千雪有些泄气。

刚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孩子气,开始没大没小的闹。

也亏得嫁梦愿意陪她闹,音韶卿够大度才没当场劈死她。

音韶卿不语。

她知道刚刚云千雪的状态不对,她的神魂被天道法咒束缚多年,早就处在了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状态。

这阵子云千雪过的惬意,潘杨离她非常远,天道法咒也就没有时刻严防死守,才叫那锁链有了些微松动的迹象。

这些微一松动,泄露出来的真实情感却让云千雪有些迷失,一时被一种情绪控制了起来。

音韶卿摩挲着杯盏,扫了坐在床边不安的纠缠手指的云千雪一眼。

这人还真是前狼后虎,危险环伺。要么是被天道法咒同化,那么就是被自己压抑的某种情绪掌控,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她就像一个不稳定的阵法,随时都会崩溃。

这么危险的人,还是自己亲自盯着好。

“你之前想问嫁梦什么。”看不惯云千雪坐立不安的样子,音韶卿索性把话揭了过去。

见这人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云千雪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着低垂眉眼,面容冷艳的女子,晃了晃神才道:“我想知道嫁梦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知卿前辈可否解惑。”

最近一段时日,嫁梦总会偷偷帮着她挑盐,尽管一边挑一边埋怨累。

但这份心意,云千雪记住了,也当她是自己的朋友。

“我弄的。”音韶卿毫不避讳,直言而出。

“什么?”云千雪指尖一颤。

怎么会?

“我用她做香炉,在她身上插了三百六十根香,根根入骨,让她立在天魁阁燃香三天三夜。”

音韶卿放下杯盏,长袖一甩,黝黑阴冷的眸子直视云千雪,冷道:“有问题?”

那股迫人的威压袭面而来,就连一贯温和的桃花香都变得凛冽无比。

那阴冷的视线如同北渊的魔气,沉重湿寒,穿透皮肉,刺痛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