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又见不少的汉人被突厥士兵驱赶着,进攻河东城。毕竟河东这么大,还有不少人没有离开自己的故土,纷纷被阿史那思摩找到,驱赶着用来进攻河东城。可惜的是,都被苏定方命人射杀。河东城下瞬间血流成河,无论是突厥人也好,或者是苏定方麾下的士兵也好,都死伤甚多。

荥阳南门五十里处,李信的六万大军驻扎在这里,黑色的大营绵延数十里,唯独中间的金色大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是李信的中军大帐。

此刻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士兵们随时随地都在辛苦训练,大帐之中,沈千秋站在大帐之中,李信坐在帅座之上,面色阴沉,大帐内的气氛极为凝重,就是沈千秋自己也是额头上露出冷汗,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唯独只能看见李信在不断的翻着纸张的声音。

“朝中一百二十位官员都参奏苏定方有大罪?真是去来势汹汹,恨不得将苏定方拉出斩了啊!”李信将手中的奏章丢在一边,望着沈千秋说道:“皇上那里有消息吗?”

“皇上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听内侍说,皇上也认为苏将军手段太狠了一点,毕竟是皇上的子民,如此杀戮,有违天和。”沈千秋低声说道,眉宇之间却是隐隐有一丝不屑之色。

“河东情况怎么样?”李信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淡淡地说道:“河东关系重大,五万大军聚集在此,你可知道城中的情况。”

“将士们抵抗的很辛苦,从昨天开始,突厥人就开始用河东人攻城,虽然死伤的人不多,可是到底是河东的子民,对军心打击还是很大的。”沈千秋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突厥人这次恐怕是拼着性命了,死伤很多,大约有一万多人被杀。多是死于攻城战争中。”

“这么说,苏定方暂时还能支撑的下去了?”李信笑呵呵地说道。

沈千秋见李信没有继续询问关于朝中的奏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是锦衣卫,在心里还是偏门于军中将领,河东的事情虽然看上去与苏定方有关系,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苏定方除非是让来河东,否则的话,是没有办法解决此事的。

只是河东他敢放弃么?恐怕到时候,朝中的文官们嘴巴恐怕都落在他身上了。前线的将军还是很悲催的,打仗要是赢了,那是你的本分,若是输了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应该可以,毕竟还有岑先生的七万大军在旁边呆着,蒲津渡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上,裴仁基将军日夜命人送粮食到河东。”沈千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说道。

“听说在突厥人来之前,苏定方就已经命令河东的百姓撤离了?”李信笑眯眯地说道。

“这倒是真的,只是,丞相,有的人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并没有撤离。”沈千秋看了李信一眼,低声说道:“听说有一个人自称是裴氏的旁支,叫做裴淼的人,真的说起来,还是裴老大人还没有出五服的侄子,就是没有离开河东,这次被突厥人逼着进攻河东,好像是被苏将军下令射伤的。”

“死了吗?”李信面色阴沉地说道。

“那倒是没有。”沈千秋尴尬地说道:“只是受伤了,后来被苏将军抬到河东城,包扎了一下,想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沈千秋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就是那个裴淼的家伙鼓捣出来的,现在朝中多以苏定方乱杀无辜为由头,攻击苏定方。

“让人告诉苏定方,他的任务是抵挡突厥人,对于胆敢进攻河东城的一切,不管是突厥人也好,或者是汉人也好,都是敌人。失去了河东,不光是河东城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关中的问题。”李信不屑地说道:“失去了河东,连孤都要撤军,前面就是荥阳了,眼看着就能拿下整个河南,难道还要孤退兵去帮助他守河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