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凌桐千伸手，轻轻把白褚穆的眼睛合上。

“把灯关了吧。”

“你不是怕黑吗？”

“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有我在，你就不怕了？”

“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我今后一直在你身边。”

白褚穆猛然把眼睛睁开，但没有看向躺在他身边的人。床头灯还没关，暗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半张脸上，照不透他的内心。

“怎么了？”凌桐千看着白褚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有点慌。

“你曾经也是这么说的。”白褚穆苦笑道，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

他们刚进公司那会儿，每个月都有很多小伙伴被送走，他们两个进风和早，又是一起进的公司，最早的那批练习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时候白褚穆也很害怕自己和凌桐千有一天会被送走，凌桐千答应过他，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可后来还是食言了。

从凌桐千走的那一刻起，白褚穆就再也不相信有人会一直陪着他，他不再相信别人说那些关于未来的约定，不再过生日，因为他十三岁那年的生日愿望没有实现，他知道生日许的愿望从来都不会实现。

即使现在凌桐千回来了，白褚穆很多时候也还是不敢相信，走了第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对不起，我食言了。”凌桐千望着白褚穆，眼神忧伤，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一点他的心思。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反正人嘛，都这样。”白褚穆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很平淡，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通透，像玻璃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小白……”凌桐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褚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会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