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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赛特嘟嘟嚷嚷撅着嘴走了,黑藤把灯调暗了些,看着沈青:“……我猜想,那些人应该是我们原来的北非雇主派来的雇佣兵团成员,只有他们才知道地图的事。单说你也不明白,我从头告诉你吧。”

那还是九十年代初的事儿,天鸣家道中落,那时他二十岁,刚刚从柏林军事学院辍学,和我是校友,那时他的父亲病逝,财团面临破产,没有能力再支付军事学院的学费。

他父亲原本希望天鸣能够成为一名优秀军官,回国服役,但是财团的破产让所有安排都破灭了,天鸣为了支撑起财团,与北非一名大军火商签下协定,那名军火商刚好想招收得到过良好指挥训练,懂得如何战略布局的雇佣兵指挥官,天鸣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而当时,我的父亲在美国入狱,我是个私生子,父母并未结婚,父亲的入狱让我也失去了求学的经济支持,那次我心灰意冷,就跟天鸣一起离开了德国,成为了北非战场一名雇佣兵。

天鸣在北非战场大放光芒,在我看来,他本身就是个冷静得几乎冷酷的人,深思熟虑,有种同年龄的年轻人无法望及项背的狠戾和剽悍。战场远远比学校更适合他,他靠着百步穿杨的射击准头和敏感的战争嗅觉,轻而易举就让小队那些老兵痞服了他。

我们的937小队无往而不胜,三十六人,三年时间,零伤亡,这对充斥着各国乱军的北非来说几乎是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那段日子过得很苦,物资匮乏,但是每天都开心肆意,不必考虑太多。

就在从军的第三年,那个冬天,我们行军到一片茂密的丛林,接受监视美军动向的任务,丛林里条件很差,没有锅灶,只好捡树枝生火,军用钢盔去掉海绵,刷洗干净了,用钢盔架在火上煮面煮肉,这是稀松平常的事。

天鸣那天回来的时候开车给我们带了很多军用罐头,小队指挥官每月可以去附近的物资中心补给一次,雇佣兵团里欺负新人的事很平常,但他的战绩和狠戾的脾性让其他队长根本不敢动他的东西,每次他去参加作战会议,都是我们开荤的时候……

第91章 秘密地图

那天夜晚,我们用钢盔煮了午餐肉,围着火堆唱歌,都挺开心的,天鸣还带了箱威士忌,大家都喝得有点醉了,因为那段时间气候严寒,迫击炮都冻哑了,又在丛林中心,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靠着树睡觉,突然半夜里模糊感觉有人扑上来,对着脖子就掐,我还以为是敌军偷袭,反手一把将那人摔在地上,一眼却看见扑上来的那人眼窝都烂了,满脸腐肉,根本没了人样!

丛林里各种各样的毒虫很常见,被咬肿得血肉模糊也很常见,但那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具半腐的尸体,被我掀在地上,居然还挣扎着要起来,我一个枪托砸碎了那东西的脑袋,周围的队员乱成一片,因为天鸣不见了。

我们到处找,急得要命,天鸣却打着哈欠拖着两具尸体回营地,原来他喝高了也没看清,以为敌军偷袭,一个锁喉就把其中一个脑袋连脊椎都揪下来了,另一个被他揪断了一条胳膊,他还以为抓到了俘虏,拎着那还在动的腐尸回火边,还打算审讯审讯。

小队里有北非的土著,都絮叨着说什么恶魔,什么怪物之类的,我跟天鸣都不信这个,等天鸣醒酒了,我们照例在那三具无头尸体身上摸了一遍,这是战场上习惯的事儿,摸尸体,时常能摸出值钱的东西。

那三具尸体都有狗牌,应该是美军的士兵,其中一个的制服上还有勋章 ,天鸣在那人贴身的制服里找到了那张地图,画得很模糊,很粗糙,被血浸泡得褪了色。

那张地图上标记出来了四个点,对应着地球上的四大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天鸣把那张地图收了起来,我们把尸体烧了,几年后,我和天鸣被美军作为战犯擒住,投入了联邦监狱……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