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生病却被不闻不问的人更加脆弱,而生了病连口饭……不,是连口水都喝不到的人更是脆弱到无以复加。

——不得不说,轩辕凛错过了一个让他家师兄对他死心塌地的良好时机。

——至于这货病好了会不会反悔,然后翻脸不认帐……咳,这就另说了……

一直在哲世铿身边身上撒欢着乱跑的二货兽终于在一脚踩到他脸上的时候引起了哲世铿的触底反弹——自从哲世铿能够将元神内那股充沛的灵力引导入肉身之后,它终于迎来了吃饱喝足的幸福时光,整天神采奕奕亢奋异常,与它那仍在病中的倒霉催的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哲世铿闭了闭眼睛,用他酝酿了半天的力气猛地一掀被子,将那个他忍了很久的货蒙在了被子下面,死死压住。小兽哀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脱困,却完全干不过赖皮地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它身上的哲世铿,半天之后终于老实了下来,嘤嘤嘤嘤地控诉着不公正的待遇。

于是,听到这久违了的哀嚎声,哲世铿终于舒坦了。

——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什么的,实在是太正确了!

第50章

虽然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是也许一脚跨过了修仙门槛,有了灵力滋养的身体恢复力的确比普通人增强了很多。在躺在床上死去活来了一天后,哲世铿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嗯,好歹能够自由下床行动了——对此,早就跟“常识”告别了N年的溯玥见怪不怪。

当然,能够下床自由行动并不意味着真正摆脱了病魔的威胁,哲世铿的破锣嗓子仍旧沙哑地见不得人,整个人也仍旧蔫蔫地没什么精神,如果情况能够允许的话,他仍旧想要在床上再躺上两三天。

——是的,如果情况允许的话……

惨淡着脸色将袋子里最后一点点心渣滓倒进嘴里,哲世铿摸了摸仍旧在不停造反的肚子,哀怨地锤了一下床,“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辟谷?”

辟谷——这个曾经让哲世铿无比鄙视的技能,现在成为了他唯一的向往。

“还需有一段时日才可。”溯玥将目光从手中的!其实,哲世铿还是挺想去看看晓彤妹子的,不过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生计面前,其他一切都要靠后站……

在深山老林里宅了那么久,整天就对着溯玥那一张脸,就算哲世铿是个宅男也受够了,一到了城镇就跟撒欢儿了一样,看着什么东西都觉得亲切,看着什么路人都觉得可爱——哪怕那是一张张大众脸。

将镇子上所有能够适用于低温贮藏的东西都打包了一个遍——哲世铿坚决不承认在他眼里那令人尊敬的溯玥师父有时候充当了天然冰箱的功能——又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裳,甚至还破天荒地去药店拎了一份治疗风寒的中药,哲世铿很快就将手里的银两花了个七七八八,每次花银子的时候还忍不住缅怀了一下那个给他银子的人——轩辕凛。

说起来,最近哲世铿想起轩辕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似乎不管干什么都会有这货的影子,这点认知让哲世铿有些惶惶然的不安。

最后,哲世铿站在了小镇最有名的饭馆门前,纠结地低头数着余下的银两,算算够不够自己在这里胡吃海塞一顿……

——似乎……不太够……

“楚然……?楚然!”

突然听到有人用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呼喊自己,哲世铿一抬头,正看到刚刚从饭馆出来的杜涵,顿时眼睛一亮。

确认了自己没有认错人,杜涵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快步迎了上去,然后被哲世铿一把抓住,“兄弟,身上还有银子没?”

“哎?”杜涵怔了一下,傻傻点头,随即就被哲世铿拽着重返他刚刚离开的饭馆,“等、等下,楚然你干什么?”

“吃饭!”哲世铿心情很好地回了他一个笑容,“我刚刚还烦恼银子不够饭钱呢,正好遇到你了,兄弟,真是雪中送炭啊!”

“……”<——总感觉这样的久别重逢有些不对头的杜涵……

进入饭店,落座,哲世铿熟练地张口就是一长串菜名,杜涵撑着下巴,看着哲世铿迅速果断地解决了一盘又一盘美味佳肴,表情甚是诡异,“你多久没吃饭了,饿死鬼投胎似的,修仙这么苦?看起来还生病了?如果不是确信你去修仙了,我还以为你被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当奴隶去了呢……”

“你以为呢?深山老林里就我们三个人,其中两个还辟谷!”哲世铿愤愤地抱怨着。

“……你可以自己做饭……”杜涵委婉地提示。

哲世铿静默了一会儿,想起了轩辕凛在那里为自己洗手做羹,又想起自己在厨房里那巨大的杀伤力,轻咳了一下,“君子远庖厨。”

深知他本性的杜涵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好不容易满足了口腹之欲,哲世铿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终于有空跟杜涵聊天了,也从他口中知道了外界的情况。

轩辕凛在离开那日后曾给杜涵留了一封书信,便再无音讯,柳家庄和魔教仍旧平稳,没有出现任何动荡,想必是柳书异仍旧在幕后控制着一切,不过轩辕凛目前最重要的目标已经改变,柳书异也专注于修魔,杜涵终于无事可做,立即抽身跑来昆仑山准备见见世面,结果没想到谁都联系不上,无头苍蝇般游荡了好几日才RP爆棚地碰到下山采购的哲世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