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目光清明,“下一个轮到谁啦?”

他站着,赵允初就坐在一旁,不时喂他吃几口菜,免得酒烧肚子。

如此一圈下来,还剩下的真没多少了。

“哈哈,咱们这些人,就可以单挑啦,来,谁要挑我啊?”

一个沈家的亲戚捂着嘴痛苦地坐下来,假装没听到。他才不要和这位亲家舅哥比,简直就不是人,方才那一圈喝下来,就他最轻松。

这敬酒的时候,敬的那个人干了,大家也得干,只喝一口,那大家就随意。

刚开始还有人能豪气万千地干了,到了后来,就都是一口一口了。只有云雁回,别人干他也干,别人喝一口,他也干!

中途也就上了两次厕所,除此之外,啥事儿也没有,吃东西吃得可起劲儿了——不过别提,今日的席面的确好吃,不但有汴京特色菜,还有照顾到他们钱塘人的吃食。

你说,这还是人吗?

云雁回看到没人敢挑自己,坐了下来,“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啊。”

那边,沈括看到一排排倒下来的同僚、亲朋,不禁后怕。今日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是他自己上,便是以茶代酒,也得废了啊。

“时辰不早了……”云雁回还记得有这事儿,“我们送存中回新房。”

沈家的人看到方才那一幕,早就呆了,他们家的儿郎大多都“阵亡”了,沈家的双亲和女眷木木一点头,赶紧跟上脚步,送新人回房。

人这么多,大家就都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了,反正该说的婚前都说了,站在新房门口,只用眼神暗示两位新人便是。

沈括和双宜皆是面色绯红,含羞将门关上。

云雁回站了一会儿,便舒了口气,扶着赵允初转身,“下次看到他们,就是双宜回门的时候啦……”

那即使三日之后了,到时在女方家设宴招待女婿,同样在郑家操办。

郑苹责怪道:“你今日也太孟浪,将客人们都灌醉了。”

“也只是醉了一大半啊,”云雁回无辜地道,“而且,这是喜酒,醉了说明人家心里高兴。”

郑苹哑然无语,对沈家双亲道:“叫亲家看笑话了。”

沈父沈母笑道:“这也是给存中解围,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贵客,许多都是不得不陪一杯的,若非雁哥儿,存中这会儿早已醉了。”

洞房日,新郎醉得不省人事,那才叫笑话呢。

说来,这也是因为两家长辈都知书达理,又极为满意对方,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够往好处去想,体谅对方。

还有个更贴心的,赵允初主动提出,要帮忙安置了来宾。

这些来宾,相当一部分是冲着云雁回的面子来的,喝得烂醉如泥,难免有些人家里会不满,而且沈家人是不熟悉这些人家里的。

云雁回喝得多了,没醉,但是再叫他做事有点不人道。但是赵允初肯出面,也有一样的效果。

——反正如今大家都知道他和云雁回关系好得像是一体的,虽说是云雁回嫁妹妹,但是他来打理,也没人会觉得逾越的。

郑苹更是对沈家人表示,“我同初哥儿的母亲聊得来,他也和雁哥儿多年朋友,就像我半个儿子一样。”

赵允初乖巧地站在一旁露出笑脸。

云雁回在旁懒洋洋地道:“还半个儿子,你只当娶了个儿媳妇。”

赵允初听到他在大庭广众这样调侃,脸颊飞红。

郑苹也笑着捶了云雁回一笑,“你真是的,知道初哥儿脸皮薄,闹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云雁回心想,不好意思?没看出来他美得都要冒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