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傅擦掉了脸上的汗珠与污渍，重新系好头巾。手柱着大刀坐到一块石头上休息。看着眼前人仰马翻那场面，他心里闹腾的更难受了。快要冒烟的嗓子，有些干裂的嘴唇让他觉得说话都很困难。

棉衣染了斑斑血迹，在阳光照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辩不出是汗味还是腥味。可是，身上的累远远比不上心头的泪。

昨夜从酒肆赶到渡口，好容易熬过了一宿，今日等到了渡船。人员马匹太多，只能分两批渡河。

哪里想得到，那渡船上也不安全。船到江心，渡船的船夫领着伙计想要下黑手，被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撞破，在船上动起手来。幸好自己的儿子女儿武艺青出于蓝。几个水鬼想要逃跑，却是被早有防备的众人当场砍翻。留了一个活口，才问明白怎么回事儿。

自己一行人到了这里，便被人盯上。那打柴的樵夫，店里的老板、伙计，还有这一帮船夫，那都是互通消息的。有人负责引着客人上门儿，这两拨人，谁捞着算谁的。自己这帮人算是进了贼窝了。

好容易了结水贼，可是没人撑船了。费了半天劲，好容易把船靠到了岸边，也偏离了适合上岸的地方。

费力的赶着马车下了船，一帮人累的精疲力尽。

河滩不适合行走，没有路，愣是把马车的车轮陷进去了。一辆行李车的车轴都被扭坏了，直接废了。

刘家的仆役还有自己儿子、徒弟，正围着损坏了的马车忙碌。再看着正在哄孩子的女儿。孟老师傅心中感叹，日子怎么过成这样子了。

孟老师傅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五凤刀这个小门派。上两代人主事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小镖局，可惜经营不善，在上代人那里已经倒闭。孟老拳师在家传武功上强爷胜祖，在心气上更高，一直想着重振家业。可惜小门派的生存总是很困难。他努力半生，也只是撑住了门派没有散架而已。他一边努力的开枝散叶，一边要维持着在门派江湖上的影响，其中的艰难，看他寸草不生的头顶就能明白。

“爹，东西搬的差不多了，都挪到剩下的马车里面了。咱们上路吧。”一个矮壮如蛮牛的青年，走过来对孟老师傅说话。

“会说话吗？”青年的一句话，让孟老师傅一阵窝火。

“爹，你咋了？”青年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继续问。

孟老师傅摆了摆手，不想和他说话，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