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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校对版] 河边草 1717 字 2022-10-20

还好的是,这完颜录真虽自大惯了,又与其他在盛京呆久了的废物们一般,丝毫不将汉人放在眼里,但这次来,却定是得了嘱咐,大事小情都不敢瞒着他,虽说是正使,却只挂个虚名罢了,决议之权还在他的身上,不然的话,他对此次合议到底能议成什么模样,可就一点底都没了。

不过,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此次与秦人打交道,和议是一回事,他想看的,还是秦人的国势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真的就能如战阵之上般万众一心?是否有机可乘?再有就是要看民心气运,也许,回去之后,要到南京,与那位坐镇南京的秦人叛将交一交心了……

不过想来,也不用再等多少时日了,不管怎么拖延,秦人朝廷终归不会无动于衷才对,来人也就在这几日了吧?也许已经到了,到了希望那位秦人的大将军犯一下糊涂,干出些蠢事出来……此人领兵之能实在可怖可畏,若能借机除了,可就是邀天之幸了,可惜,往日疏忽,未能在秦人朝廷上结下些善缘,不然的话,现如今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才对……

……

“王大人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灯火明暗,就像如今段德段文芳的心情,这些时日,百转千回之间,诸般对策萦绕在他的心头,却没一条能让人满意的,思来想去,入枢密院任职还是少了些底气,但金人使节的到来,却堪堪阻住了最终的一步……

他心里明白,议和是个苦差事,名声也不算好,但只要办成了,结果符了上意,即便有些骂名,得罪些人,也是值得的,而最重要的是,谁都明白,入中书,枢密院这样的地方任职,一个看的是身家底蕴,就像那些大阀世家子弟,朝野之间,盘根错节,机会自然比旁人也就多了。

再有便是功绩,其实值此乱世,想要功绩也是轻易,尤其是兵部这样的地方,就像他段文芳,随军东征,添为观军容使,功绩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话说回来了,就算有些功绩,却也不足以支撑他在枢密院站稳脚跟,任得要职,缺憾却又明显,非是才干不足之类,而是他这些年宦途经历所决定的。

他虽也曾在军中任职,但却从未领兵一方,而在兵部任职,一步步升迁上来,也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再有,更是缺少主政地方的经历,这般算下来,在旁人眼中是个什么样子也就清楚的多了,换句话说,资历尚可,却乏威望。

威望不足,可以才具补之,什么时候展露才干?那还用说吗?放在眼前,自然便是议和大事了……其实,换句能理解的话说,像中书,枢密院这样的地方,家世,人脉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没有,那么只能跟人比才干了,而在这样的地方,什么叫才干?

不是吟诗作画,更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品性端方就可以的,而是要看审时度势,掌控大局的能力,而无疑的,议和之事考量的正是这个,如果能主导议和事成,又能不失国体,入枢密院得任要职也就没了最后一丝障碍,这才是他如此热衷于此的根底所在。

但金人议和时节偏偏这个时候到了,对于大秦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身负议和使命,准备孤身入金,展现才具的段德来说,却是不啻于当头挨了一棒。

偏偏这里又是河中,那位大将军的地头,许多手段哪里使的出来?这些时日下来,更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两国议和使臣离的倒是不远,但却如隔天堑,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予人。

偏偏,有些事情心里想得,却断断不能宣之于口的,不然一顶与外使私通款曲,卖国求荣的帽子就能压下来,这在后周也许是常有之事,但在大秦,估计先得就被唾沫淹死。

本来还打着在这里拖延些时日,等朝廷旨意一下,顺道随金人使节回长安,途中也许还能有些机会,但这些时日下来,朝廷旨意迟迟未到,两人再拖下去,可就显眼儿的很了,王正清到没什么,但他段德身上可还挂着观军容使的差事,这里若再拖延不休,河洛那边的正事却也耽搁了,没准儿那些正功心切的家伙们能干出什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