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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校对版] 河边草 2447 字 2022-10-20

自国武监创立以来,虽说国武监的一应工程一直由工部承揽,但工部在这个上面受益也实在不少,就说他韩春江,当初国武监初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工部员外郎,而今却是两年一转,晋身到了工部左丞的位置上,若非这几年在国武监工程之上做的确实亮眼,又如何能够从诸班同僚中脱颖而出,官运亨通?

而其中最为工部诸位大人称道的便是,国武监设匠作科时,他能当机立断,将工部匠作监和国武监的匠作科紧密的联结了起来,当时还不怎的,但几年下来,从匠作科出来的国武监生员越来越多,其中一部分入了猛虎武胜军,一部分却被人手不足,求贤若渴的工部揽入了怀中。

其实,从景兴四年到如今,朝廷六部之中,最忙的既非忙着丈量田亩,改革税制的户部,也非权力大涨,风风火火改革官制,隐隐已为六部之首的吏部,更非为蜀中剿匪事,忙的焦头烂额的刑部,甚或是整编京军禁军的兵部,实际上,和一个人恨不能顶十个人来用的工部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丈量田亩过后,就得工部来兴修水利,整饬河道田垄,修缮各处道路关口,建设驿站等等,还有前几年,宫内选秀,各处宫闱的修缮也被提了出来,工部哪里敢怠慢?只能挤出人手来,将宫内一些地方修缮一新,很是费了些功夫。

还有就是皇陵所在,也已多年未曾翻修,大秦气象渐显,这个事情也被提了出来,加之当今皇帝陛下的陵墓也开始建造,更是一番不小的工程,一桩桩一件件,工部上下这些年可是一点没闲着,身兼数职的人不在少数,忙的叫人看了都心酸,甚至侍郎大人都累倒在了任上,但诸般事物皆为国朝大事,耽搁不得,朝廷上下,这几年都在忙,叫苦的人多了,谁又能真个撒手不管不顾?只能硬挺着干下来而已……

而就在这般局面之下,国武监匠作科源源不断的为工部提供工匠,真的是令工部上下感激不已的一件事,这些工匠自然不比匠作监那些老工匠得用,要说上来就能独当一面,那纯属胡扯,但一个是人数一年比一年多,且源源不断,这种后世批量生产人才,以数目来补足质量的不足的缺陷的方式,应景的缓解了工部人手不足带来的压力。

二来呢,这些工匠各个都是年纪轻轻,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年富力强,上手极快,加之会选择进入工部匠作监的国武监生员,大多都是落魄士子的底子,不想在战阵上搏什么功名,而能直接进入工部,干上几年,说不定就能从流外转入流内,也就算一步踏入宦途了不是?

由士子到工匠,其实这身份上的落差也是不小,但走到这个地步,可供他们选择的余地也并不多,何况总还有些盼头,所以,这匠作科的生员反而年年渐涨,却都是冲着这个机会来的。

既然是士子出身,那识文断字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几年间,工部底层写写算算的活计差不多就都让这些人给包揽了过去,而匠作监也好像吹气的气球般膨胀了起来,让几位工部主事的大人着实松了一口气之余,却也有些头疼,照这么下去,一旦闲暇下来,工部哪里养活得了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些人还都是那般的年轻,各个活力十足,卯着劲儿的边学边干,可能再过些年,那些垂垂老矣的工部老吏就该都让这些年轻人顶回家呆着了吧?

还好在这几年,吏部那边的官职鼎革一直在进行之中,官职出缺的真的不少,加之吐故纳新的官场常态,几年下来,已为这些年轻人提供了不少好去处,甚至其中有那么几个,在工部这里呆了两年,结下了人情,辗转调入了其他各部任事,其中最显眼的一个,竟是瞅着空子,进了御史台,在利州路按察使司衙门谋了一个差事,从七品,专掌利州路按察使司所属监察道路通达事,说的仔细一些,那就是监督道路往来,修缮,驿馆等等事务,官虽不大,职权着实不小,而且其中大多跟工部这里相关,真真是让人羡慕的眼睛发蓝。

而话说回来,有了这些例子在前,对于后来之人的激励实在不可小觑,而国武监草创时,匠作科乏人问津的可怜模样也就再不复有了,渐渐的,国武监匠作科竟然成了国武监中,数一数二的科目,选这里为晋身之阶的人,更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国武监培养出来的工匠,没在军中大显身手,却先在工部展露了头角,说起来有些可笑,实际上,这才是正常的学校体制带来的好处,而经过这几年下来,赵石也更加的确信,国武监出来的军官将校,在将来很长一段日子里,必然会渐渐取代那些所谓的将门,成为大秦军中真正的中流砥柱。

因为他们各个可以读书识字,各个朝气蓬勃,各个头脑灵活,不拘成规,而且各个都有一技之长,也许其中很多人将来会泯然于众,但其中也必然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而这……就是他花费了数载时光,苦心孤诣打造出来的国武监,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学院,一年一年过去,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也许其中没有什么天才似的人物,但后世学校的最大优势还是明确无疑的体现了出来……

“回转郑大人,谢字不敢当,两厢便利之事,何必相谢?这些年若无工部诸位大人鼎力相助,那里有现在的国武监?要说谢,也应是赵某多谢工部诸位大人才是……”赵石正色道,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道理赵石早已经明白了的……

韩春江自然是连连谦逊,又多说了两句,才喜滋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