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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呼吸 梁阿渣 404 字 2022-10-20

可自知添了麻烦,于是林琅从小都一贯默默接受。

中学时去了卫生条件不错的省城,林琅才开始知道了“纸尿裤”这种东西的存在;一直用到如今。

只是难免也会有侧漏的情况,比如昨夜——估计是晚里睡觉时翻动身体挤歪了贴好的部分……

林琅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都会好好清洗。

可“他尿床诶”这种话一旦作为开端,便不会再有人对他有好感——所有和气味相关的负面词汇凭空冒出;哪怕没有,明明没有,可很多人都会用一种闻到了什么怪味的表情,伸手在鼻子前扇起了风,皱起了眉:“咦……他一定很臭吧!”

小便池。病毒。粪坑里的石头。都是林琅曾经的绰号。

成绩再差的同学,都能在施展恶意时迸发出史无前例的创意和聪慧。

林琅对此无力抵抗,一贯抱着一种“躲开来就好”的心态。

谁料唐玉树是个躲不掉的粘人精。

这边刚淘洗好被意外侧漏的尿沾湿的毯子,林琅正在用力拧干的时候,唐玉树那家伙又出现了。

他咬着牙刷端着水盆进了水房来,嘴里塞满了白沫。

林琅看见他来,也因抱有一丝歉意于是没敢说话。

唐玉树却并没有把林琅的冷漠放在心上,径直走来把自己的脸盆挨着林琅的盆放在水池里,冲林琅一笑,拧开水龙头揉了几把手,漱掉了满嘴的泡沫;又侧目注意到林琅吃力的动作。于是放好牙刷,一点儿都不含糊地捞过林琅手里的毯子:“你力气太小,来——我帮你拧!”

被林琅劈手夺回:“别碰!脏——”

唐玉树的手停滞在半空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半晌后才尴尬地抓了抓耳朵,解释了一句:“我洗……洗了手的。”

你误会了。林琅想:我是说我的毯子脏。

是我脏,不是你脏。

我这人……怎么洗都脏。

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脏。

可怎么解释?

索性没说话。林琅却觉得鼻梁他妈的有点酸胀。

要是此时挨上唐玉树的一拳头,林琅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化身反派,从此和唐玉树划清楚河汉界,老死不相往来——可唐玉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去背后的小便池边默默撒尿去了。

林琅继续拧着毯子,突然听到背后的人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抬眼,从镜子里看到了唐玉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