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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有比丢失德意志领土更沉重的代价?”特使反问说。

布鲁诺若有所失地摇了摇头:“好吧,二位,大本营的指令我已经收到了,请替我向元首转达全体驻美人员的战斗决心,我们将竭尽所能地完成任务。”

说不上满意或者不满,两位特使表情凝重地和布鲁诺握手道别。在这之后,他们将乘快艇返回公海,与前来接应的水上飞机会合然后返回北欧,顺利的话,整个航程也就是八九个小时。

此时在跨大洋而相隔千里的欧洲,丹麦哥本哈根,帝国军队的前线总指挥部里已是持续几十个小时的忙碌,参谋官、通讯员以及处理机件的文秘们都在用实际行动响应大本营的号召:为德意志的重生奉献一切!

名义上,帝国远征部队的总指挥官是北斯堪的纳维亚自由帝国国防部长、前第三帝国陆军将领克莱斯特,这位被苏军关押达三年之久的指挥官能力毋庸置疑,可他融入这支与国防军相仿却又有很大区别的军队时间不长,对它的了解和运用显然不及帝国守护者、“国葬军神”隆美尔元帅,而两人的威望以及指挥风格也决定了后者更适合统御这样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只不过出于战略考虑,隆美尔的存在与元首、戈培尔一样,还都是需要对全世界隐瞒的秘密。

在这场回归德意志领土的战役中,丹麦诸岛、不莱梅-汉堡地区、吕根岛区域的战斗同期进行,在复杂环境下对战强敌,临场调度甚至比方略部署还要重要。要想做到运筹帷幄如微雕技巧,就必须有足够灵敏和准确的参谋运算,因而这总指挥部内又分为若干参谋团队,按照战局部署各自运转、分工协作——时隔四年之后,人们终于又可以在战场后方看到不同军阶、不同年龄的德国军人以出奇一致的严谨推动战斗进程,感慨之余,心中无限期待。

在统筹吕根战场的参谋团队中,一位佩陆军中将军衔、戴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年轻将军颇为引人注目,尽管拖着伤残之躯,他的斗志丝毫不逊于周围的同僚,他一多半的意见建议都围绕“进攻”展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只懂得进攻的莽夫。在这指挥部当中,好些低阶的军官都曾是他的学生,日复一日地专注于战术理论研究,写书立作,这位曾被称作“疯子”的勇将为自己积淀了深厚的军事素养。在抵御盟军进攻的作战行动中,他争取到了再度披挂上阵的机会,虽然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冲锋陷阵,作为参谋官的能力却得到了隆美尔本人的认可,这次也当仁不让地随军前来。

“不,不必等到天黑,只要派遣少量-262实施袭扰,足以干扰苏军效率不高的空中侦察,同时在诺因基兴海岸实施登陆,力争在天黑前突进至霍斯特地区的铁路线。有抵抗者的支持,接下来这一晚必能让驰援前线的苏军在这里碰得头破血流,而如果等到天黑之后再予行动,一来没时间构筑阵地,二来也容易错失机会。”

埃里希·巴恩芬格表述己见的坚定声音引得其他人频频注目,而他所在参谋团队的长官阿莱尔曼将军则坚持白天行动可能招致苏军有针对性的阻截围击,两人的争执最后惊动了隆美尔和莱因哈特,两位大牌统帅经过一番商议,决定采纳巴恩芬格的昼间突击方案,以帝国近卫军两个精锐的战斗营登陆诺因基兴、奔袭霍斯特铁路线。

第32章 践行者

晴空暖阳、蓝天碧海,如此一幅自然和谐的舒畅景象,身处其中的人们却无心享受。在诺因基兴东部海岸,为数不多的苏军士兵值守在非永备式火炮阵地上,陪伴他们的是陆战用的762毫米榴弹炮和一些从敌人手中缴获的火炮,即便以二战标准衡量,这样的装备想要抵御一支登陆舰队无异于扫帚驱狼。

尖锐哨声带来的警报打破了苏军官兵们仅有的侥幸,他们纷纷奔赴战位,军官和士官匆匆拿起望远镜,或从炮队镜里观察着依然平静的海面。淡淡的烟柱下,三艘轮廓相仿的登陆舰艇在四艘小型鱼雷艇护卫下朝青灰色的海岸线驶来。它们无一例外属于二战时期盟国阵营的应急舰,线条粗犷、体态笨拙但相当实用,甚至外壳还保留着美国海军的传统色,旗杆上却霍然飘扬着北斯堪的纳维亚自由帝国的红底战旗。通用柴油机一刻不停地发出沉闷轰鸣,上层甲板和下层货舱挤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意味着一发足够精准的炮弹可以在瞬间吞噬上百条人命,而只要成功登陆,这些杀气腾腾的战士就能形成可观的冲击力。

自北而来的帝国登陆舰队离岸还有七八公里,奉命防御这片海岸的苏军炮兵们就迫不及待地开火了,隆隆炮声犹如远方的滚雷,提醒人们一场可怕的风暴正在逼近。

“注意炮击……”

从登陆舰驾驶台上传来的提醒叫声几乎与炮弹的尖锐呼啸声同步传递到登陆士兵们耳中,无论他们有多么高超的战斗技能,在登岸之前都只能把命运交托给海兵部队的袍泽们。那些听起来近在咫尺的爆炸声连同高高激起的水柱颇让人忧心,而登陆舰上的水兵只能用抵御空中袭击的大口径机关炮进行看似徒劳的还击,忧虑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增加。环顾四周,船舱里闭眼祈祷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