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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很热,烫得宝宁心尖一缩,急忙推开他的手。

裴原的脸色渐沉下来。宝宁回头,瞥见他不善目光,心中惊惧愈浓,不待裴原开口,拎着裙摆匆匆跑出去。

阿黄叫了两声,跟在她身后。

屋里又安静下来。

裴原垂眼,搓了搓手指,上头似乎还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湿湿的,沾着她的眼泪。

算了,暂且放她一马。

……

宝宁蹲在灶边点火,手里拿着柴,看着灶里星星点点的暗红火光,魂儿都不知飞到了哪里。

对裴原,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面对他偶尔的亲近和接触,宝宁觉得无措,不好意思,想要躲开。

裴原一开始太冷淡,她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相处模式,更没想过要改变。

宝宁回忆着她嫁给裴原的初衷。她是想离开国公府那些勾心斗角,寻一处僻静的场所,过些清净日子的。所以当初裴原什么样,落魄与否,脾气多差,她都不在乎。她用心照顾他,容忍他,就是希望裴原能快些好起来,以后和她做个伴儿。

一些善良,一些私心,还有一部分是出于责任。他们是夫妻了,不管有没有感情,对宝宁来讲,裴原就是她的责任。

让他吃不饱穿不暖,或者伤口溃烂着,不管他,宝宁做不到。

即便现在,知道了裴原与裴霄的恩怨,那些过节,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宝宁还是没法狠心扔下裴原不管。

或许裴原那次说的对,她确实是有些烂好心。

灶里的火眼瞧着要灭了。宝宁赶紧去抓了把干柴草往里一塞,呼的一声,火又起来。

门没关,有风吹进来,一冷一热间,宝宁哆嗦了下,忽觉得身上阵阵发凉,她打了个喷嚏,以为是穿少了,起来又披了件衣裳,继续做饭。

白日出了那样的事,吃好的也没心情,正好昨晚有些剩饭,宝宁打了几个鸡蛋准备做蛋炒饭。

搅着鸡蛋的功夫,她又开始东想西想,回味着裴原那会说的话。

裴霄手下有个叫公孙竹的人,专攻毒术……公孙竹,宝宁觉得这名字分外熟悉。

愣神好一会,宝宁忽然想起来,明姨娘以前曾和她说过,她从小有个叔父,名叫公孙兰,和她爹爹师从同门,都是大夫。

只不过明姨娘的爹爹明和豫专攻的是卒中偏瘫之类的病症,公孙兰更擅长清热祛寒的内症,对药材功效很有研究,还著过一本医书,叫《药理毒清》。

公孙兰先生去世前将这本书送给了明和豫,明和豫病逝前将它传给了明姨娘,后来明姨娘又送给了宝宁。

公孙兰和公孙竹,那么罕见的姓氏,怎么就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