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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我很会做饭的,什么都会,我们交换下好不好?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你能不能别再对我那么凶了啊?”

……

直到宝宁已经出去,关上了门,裴原还是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他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随意点了点头。宝宁得了回应,瞧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说过一会给他送热水来,便走了。

这么容易就满足的吗?

裴原心烦意乱,他不知道宝宁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乱成一团麻。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他应该早早就把宝宁赶出去,不管她是好心还是坏心,他都不想要,以绝后患。

但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桌上的包子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香味,裴原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过了今日,还是要将她赶出去。

他已经毁了,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一直陪着他,宝宁对他的好是暂时的,她才十五岁,懂什么。等到过几年,或者只需过几个月,她便会意识到嫁给一个残废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她会后悔,会离开,哪个女人不喜欢荣华富贵?谁会甘愿在这荒郊野林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早晚会想通的。

裴原很快把包子吃完,他想着,待会洗完澡后,便再跟她谈一次,让她走。

……

这里是没有浴桶的,就算有,以裴原的身体也用不了,只能用帕子擦。

厨房只有一个桶,宝宁怕水不够,裴原沐浴时她又不好意思进,便让裴原去西厢洗,那里有满满一锅热水,还有灶火,很暖和。

她把自己的香胰子拿给裴原,又拿了换洗衣物和两条布巾,安顿好后,红着脸匆匆出去了。

宝宁不想脸红的,但这事实在有点私密,她和裴原又真的不太熟,她觉得不好意思。

太阳很大,难得的好天气,宝宁站在门口晒了会太阳,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趁着裴原在洗澡,她正好收拾下东厢的东西,通风擦地,最重要的是换掉被子,再把旧被子拆开,洗一洗,晾起来。

想好好养病的话,吃得好是一方面,住得也要尽量舒适些,华贵与否没关系,重要的是清爽干净。宝宁想,以后每隔五六天就帮裴原晒一晒被子,要不然被子又湿又凉,对伤口总是不好的。

走进东厢门口时,宝宁又回头看了眼亮堂堂的院子,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栽一片葡萄架子,再弄个躺椅来,夏天坐在底下乘凉。

……

听见门关上“咔哒”的一声响,裴原坐下来,一件件地脱下衣物。

他好像有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从出事之后,就没洗过,穿的也一直是那件衣裳,沾了土,沾了血,灰扑扑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腿上有伤,臂上背上也有伤,有的伤口和布料黏在一起,脱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