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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芬兰方面派出的代表以及德国驻赫尔辛基的外交人员握手寒暄之后,罗根径直钻进了芬兰方面准备的汽车,等到托比亚斯等人也上了车,他忍不住感慨到:“芬兰的夏天……真是凉快啊!”

从略显闷热的苏格兰到凉爽的奥斯陆再到更加凉爽的赫尔辛基,短短几个小时,人体器官对于温度的差异有着非常直观的反应——尽管在飞机上就已经换了秋季款的长袖军服,罗根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那根根竖立的汗毛。

“里提总统和曼纳海姆元帅已经在总统府恭候大驾了!”最后钻进轿车的芬兰空军总司令马奇恩转头对自己的德国同行说了一句流利的德语。

“将军的德语说得很好啊!”罗根称赞道,“一定是在德国生活了很多年吧?”

这位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芬兰将领笑着说:“1935至1936年在德国呆了一年半的时间,后来跟着里希特霍芬将军去了西班牙,在那里又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惜那时候没能和空军总司令阁下碰面啊!”

“嘿,我那时候还是一名小小的空军少尉呢,就算见了将军也不会记得!”罗根又一次自嘲的说。

马奇恩一面催促司机启程,一面恭维道:“仅仅一年的时间就从尉官晋升到了元帅,这样的奇迹已经成为全欧洲年轻军人的新梦想了——就算拿破仑皇帝知道了也会自愧不如吧!”

这个话题再往下便是死胡同,罗根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总统最近身体还好吧?”

“时好时不好,老样子!”马奇恩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如今虽然由里提担任芬兰的第5任总统,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心骨却非危难期间两度力挽狂澜的曼纳海姆莫数。

“我的祖父最近两年身体也不太好,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害的!对了,近期苏军没有再在边境挑起事端吧?”罗根顺理成章的将话题引向了时局。

“最近一个月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马奇恩显然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那就好!只有恶魔才会将这片宁静的土地拖入战争的泥潭!”罗根挑开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汽车正沿着靠近海岸线的公路行驶,芬兰湾的自然景色确实美不胜收,但这里终究处于苏军飞机的作战半径之内,自从4月1日苏军发动战争以来,这个弱小并且遭受过苏军入侵的国家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度过。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德国和芬兰的军事合作关系世人皆知,而且战争爆发时德国也有海空军部队在芬兰基地驻扎,规模达到近5万人的山地部队也秘密驻扎于挪威与芬兰边境附近,苏军却没有向芬兰宣战并发起进攻,他们只是强硬地要求芬兰政府立即解除和德国的军事合作、驱逐境内的德国武装人员——当苏军地面部队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到德国传统边界地带时,这一要求也被莫斯科抛之脑后。不过根据谍报人员反馈的情报,苏军一直以来都在芬兰方向的战线上大量驻军并且不断加固他们的防御攻势,很显然,他们不希望工业、经济和政治意义都很重要的列宁格勒出现任何差池!

芬兰是个多山多湖的国家,国土面积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按照人口计算下来,依然属于“地广人稀”的那一类。从机场到赫尔辛基市中心,沿途始终没有出现柏林那种密集的建筑群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民居、教堂和市政建筑大都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与这些景象相匹配的,是只有三层楼高、三四十米宽的芬兰总统府,它干净政整洁的外墙看不出任何的恢弘与霸气,砖石铺成的小广场只有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所有的一切,都给来自德国的客人们“小国”印象。

也许当初苏联政府就是凭着这种印象悍然发动勒苏芬战争,然而在持续半年多的战斗中,他们在弱小的芬兰人身上吃尽了苦头,战略上的胜利竟无法弥补战术上的损失,它的教训同样在警醒任何一个试图奴役这个国家的人:芬兰人不是好惹的!

贵宾驾临,年迈的里提总统和有着传奇经历的曼纳海姆元帅终于带着一干军政要员出门迎接,隆重的气氛稍稍抚慰了德军将领们强烈的自尊心,白发苍苍的里提总统亲自挽着罗根的手,一步一颤地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