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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阵地上大多数德军官兵一样,小斯考布一面在心里问候着英国海军全体的十八代祖先,一面老老实实地将大脑袋小脑袋都缩回到战壕里面。要说英国军队打陆战,那不是一个差字了得,皇家空军么,还算勉勉强强,惟独这英国海军牛b哄哄的。他们的军舰仿佛不要钱——动不动就来一群!他们的炮弹仿佛也不要钱,动不动就轰一几个小时!他们的油料更是不要钱,动不动就跑上几千海里把不听话的土著逮起来狂殴一通!

刚开始的时候,试探性的炮火很是稀疏,有两发还不偏不倚地落在的英军步兵们所在区域,留在战壕上面负责观测的德军士兵顿时乐不可支,但他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炮击位置的调整,从海面射来的炮弹重新覆盖了阵地,并顺势延伸到了阵地后方。在之前的十几个小时里,这样的情形并不稀奇,但如今德军官兵们为了抵御英军地面进攻都到了一线阵地上,英国战舰一通炮火下来,伤亡迅速增加,不多会儿,竟连掩体中的一门88毫米高炮也惨遭命中,高大的炮架顿时扭曲变形,十几名炮手更是无一幸免!

无奈之下,德军指挥官只好将所有的四号坦克和装甲车撤向后方。德军的防御火力遭到了彻底压制,停留在原地的英军步兵获得喘息之机的同时,也在这宛若战鼓的炮声中重新积蓄起了进攻的力量——后方的英军步兵趁机扛着重机枪和迫击炮冲了上来。

海陆空紧密协调,终于有了和阵地上的德军分庭抗礼的资格。

整整二十分钟之后,炮声非常整齐地停止了,英军机枪、迫击炮和步枪立即填补了战场空白。若是闭着眼睛,听这密集的火力还以为是德军反应神速地重新控制了战场!

由于在火力上反遭对方压制,待到英军步兵重新投入冲锋,德军指挥官赶紧调遣由四号坦克和半履带式装甲车组成的机动部队投入防御,然而场面上似乎为时已晚,上千名英军步兵快速推进到了距离德军阵地前方的一箭之地,德军缓慢苏醒的火力看起来已经无法阻挡着汹涌的人潮。

英国人眼看着将要通过古老的战术取得突破,沉寂许久的德军后方突然响起了阵阵炮声,大角度飞来的炮弹最初也不精准,甚至还误伤阵地上的一些德军官兵,但经过校正,它们开始如雨点般砸在那些嗷嗷叫着往前跑的英军步兵头上,而一枚榴弹炮下来,杀伤力通常是单发迫击炮弹的八至十倍……

“是我们的榴弹炮?”小斯考布很是意外的听着战壕外面的喧嚣,看来,总是呆在一个地方也未必是好事,一天的时间,足够双方在岛上的配备发生很大的变化。

第44章 以炮制炮

在发射药的烘焙下,原本清凉的空气变得渐渐温热起来。炮击十分钟,罗根第二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和鬓角,汗水不多,白净的手帕上却沾了些黑灰。

远距离观察炮击效果应该是炮队镜的真正用途,不过由于德军阵地位于一条东西走向、高出平地大约两米的山丘上,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炮弹落地爆炸时产生的火焰和浓烟,至于炮弹是否在英军步兵中掀起了血雨腥风,那就只能通过无线电从位于前方的战地指挥部获得第一手消息。

偌大的炮兵阵地上分散布置了17门18型105毫米口径榴弹炮——德国陆军的主力火炮,炮手们汗流浃背地重复着装填、开火、退膛的动作,一旦经过校准,射击参数可以一直保持不变,因为发射药的细微差距也能让相同条件下发射的炮弹产生一定的落点差,也即是老兵们所说的“一个弹坑不会落下第二颗炮弹”。

“有个笑话,军队中什么兵种最悲惨?炮兵团的伙头军——戴绿帽、背黑锅,还只能看别人打炮!”看着炮兵们忙碌不已,罗根突发奇想地将这个中国式的笑话翻译成能够原本表达意思的德语,但周围的军官一个个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这位年轻的指挥官所谓何物。

悻悻地将手帕叠好、揣进口袋,罗根无奈地转移话题道:“好吧,伙计们,是不是可以停止炮击了?”

“差不多了!”

身材魁梧的党卫队少校佩特·埃尔霍夫终于将他的视线从另一副炮队镜上挪开,他低头看了看表,转而对站在旁边一手持蓝旗、一手持红旗的士兵说:“海德尔,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