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望着温行远,只是很轻的一声轻嗯,却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能从心的回答。

无论温行远想要什么,他总会去一一满足。

在之后数日的行程中,温行远却好像忽然安静了似的。每日只是静静的坐在木质的马车中,看着他随车带着的一个紫红木箱出神,再也没了往日的闹腾劲。

顾瑾之曾问过温行远箱中为何物?温行远却只是望着他有些戏谑的笑,却是不做答。

他便也不再过问。

大抵是些旧物吧,顾瑾之想。

顾瑾之想过很多次温行远究竟想带他去何地,但唯独未曾想过,竟是——青州。

他与温如归曾在青州共同经历了数月的时光,虽说并不算什么极致和谐的日子,但少有的,在两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可忘却的刻痕。

“阿瑾,多年前我自郢都离去时,曾询问过一个问题。”温行远望着眼前依旧高耸的青松道。

“哦,是什么问题?”顾瑾之有些好奇。

“我问祖父:这大周真的能够让百姓安居,让这大好河山不再受战火纷扰吗?”

顾瑾之向来是只相信自己的,故只是沉默。

温行远却是自顾自的道:“祖父颔首,我便听了。因此我去了徐州,又转道青州。”

“然这些年来,大周屹立不倒,离族、梁晋再无还手之力。我却再无少年时那般以家国天下为先的心胸,这些年独自一人时,我常会忆起你、我二人人在郢都的时候。”

“那般肆意轻狂,悠游自在的年少岁月,竟是悄然自指尖流去。”温行远一叹,又道:“如今,我只有一个心愿未了。”

“便是这些年,”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又像是顾瑾之的错觉,便听他道,“未能寻到一位共度一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