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竟连右丞也处理不了,徐州怕是出了件麻烦事。

“是旱灾,徐州去年便闹了旱灾,当地官员竟无一人上报。如今才有人捅出来,已是为时晚矣。”一身明黄的顾怀之皱着眉头,眉宇之间尽是忧虑。

“既是旱灾,那派人到徐州送几批粮食,先缓和了百姓的饥荒,再想法子自邻州通水,暂时解了这干旱不行吗?”顾瑾之提议道。

顾怀之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徐州出现旱灾已有一些时日了,百姓饥荒也闹了好一段时间,朝廷不是没有粮食,而是这粮食恐怕送不到当地百姓手上。”

“如今我烦心的事正是这百姓的处境。饥荒闹久了,许多百姓落草为寇,为了几口粮食不惜杀人害命。若是朝廷下令送粮食到徐州,恐怕半路就会被那些盗匪劫走,根本到不了百姓的手上。”顾怀之接着说道。

他这皇弟哪儿都好,出身好,人长得好,脑袋也灵光,就是打小没见过什么阴暗的事情。从小是被母妃和他宠大的,没经历过事儿。有些事情,原就不能只看表面。

“朝廷的军队,怎会护不住一批粮食那些个盗匪,真有这么厉害?”顾瑾之有些不能理解。在他的认知里,大周在皇兄的统治下,向来是无往不利的。

“阿瑾,外面与郢都不一样,这里是皇城,是天子脚下,是没人敢放肆。但是徐州不过是大周的一个边境州郡而已,徐州不比郢都,百姓安居乐业。徐州此番闹了饥荒,盗匪激增。现下他们为了一口粮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是拿命在拼,而朝廷的军队安逸太久了。二者相对,胜负难料。”顾怀之耐心地跟他解释。

大周的军队在十数年前或许还能算一支雄师,但在如今,却是难说。

“那皇兄,我大周的军队如今……”顾瑾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几分难以启齿,“真的如此不堪吗?”

面对百姓化作的盗匪竟都未尝有一胜之力。

顾怀之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并非如此。若是派兵强行镇压,免不得要和当地百姓起冲突。如今的大周虽无内忧,但外患仍在。若是此时激起了百姓的怨愤,大周所要面对的可就不止眼前这些了。大周如今缺的不是能战的士兵,缺的,是一位足以震慑四方的将领。”

他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周的军队,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了。或许不久后,大周便会迎来这场战争。”

顾瑾之没有他皇兄这般敏锐的政治嗅觉,他只是莫名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皇兄,若是……”顾瑾之神色一正,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他才有些忐忑地开口,“皇兄,你说,我如今去学,我能成为你所说的将领吗?”

他自小习武,武功不算差,若是于大周有用,他如今去学,会不会……

但顾怀之却是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却话锋一转,避开了他的问题:“阿瑾,你今日来找皇兄有何事?我记得你可是大半月未曾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