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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下的信王脸色数变,附逆的将军们脸色更是难看。兵马司指挥使一下子就拽住了骁骑营统领, 脸色难看的质问道:“城门不是早就封闭了吗,怎么会有军队来得这般快?”

骁骑营统领的脸色同样不好,旋即他抬头看了一眼仍旧守在城楼上的那一角冕袍:“是皇帝,皇帝早有准备,不然京郊大营的军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是啊,京郊大营的人来得太快了,从他们逼宫到现在满打满算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真要是毫无防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调来兵马?而且京郊大营的兵马要调动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得提前由皇帝赐下虎符,否则谁也别想调动一兵一卒。

反应过来的众人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信王, 毕竟当初信王拉拢他们时就说过,他在宫中有内应,先解决了皇帝再逼宫基本就是万无一失。结果现在可好,皇帝没事,他们倒快成瓮中之鳖了。

信王却没看他们,只死死的盯着城楼上的皇帝。

倒是信王身边的亲信眼见不好, 忙劝道:“王爷, 援军要来了,咱们赶不及破城, 不如还是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回去封地, 就能再拉起人马……”

这劝解不能说不对,但信王之所以选择回京动手,自然也有他的理由——七年前那件事到底还是对他影响颇大,被遣出京不说, 先帝就连封地都给他换了一块。从原本富庶的鱼米之乡,一下子换成了穷乡僻壤,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治理出些成绩,可豢养的私兵却着实有限。而且不说打仗是要钱的,更重要的是没个说得过去的旗号,总之想要举兵是难上加难。

当然,兴兵谋反不易,留在这里坐以待毙更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就在信王犹豫之际,便见城楼上皇帝再次露面,冲着下方的叛军喊道:“援兵已至,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除逆王主谋外,凡放下武器投降的将士,朕赦其死罪!”

这时候战场还是闹哄哄一片,皇帝一个人的喊话没多少人能够听见,但旋即他身边的禁军便齐声将这一段话大声重复起来。那一声声呼喊落下,振聋发聩一般,将原本就因援军到来而显出动摇的叛军军心彻底瓦解,就连已经登上城楼的叛军都渐渐停下了动作。

“哐啷”一声,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中武器,旋即类似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宫门内,刚赶到不久的安阳听到喊话和缴械的动静,便知道这场战事战局已定。她如今胆子也大得很,索性不等那一去不回的探路禁军了,自己提起裙角就往城楼上奔去。

宫门外,信王同样明白大势已去,可和亲信不同的是他不认为自己还有脱身的可能。于是一咬牙,索性冲左右道:“谋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皇帝此言不可信。”

此时还在信王左右的除了他的亲信,也就只有骁骑营和兵马司的将领了。这些人和普通军士不同,他们平日里位高权重,自然比普通士卒命贵,可真搅和到了这样的大事里,皇帝可能会赦免那些只知道听命的普通士卒,却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信王一番话说得众人越发惶惶,兵马司和骁骑营的几个将军对视一眼,突然生出了将他擒下赎罪的想法。只不过还不等他们动手,信王身边的亲信便不着痕迹的将信王护得更严了。

没奈何,兵马司指挥使只好问道:“王爷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