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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牵着徐沐的手,在林中寻了块干净的大石,与徐沐一起并肩坐下。

徐沐稍稍有些不自在,感觉两人离得太近了,于礼不合。可不等她挣扎挪开,衣袖便被安阳扯住,最后在长公主的坚持下,也只能别别扭扭的坐正了。

安阳对此很是满意,如果不是顾虑着徐沐现在的身份,她真想将人拘在身边时时刻刻都不分离——这样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生起的,安阳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无可否认的是“梦中”那些经历,让她对徐沐不仅生出了亲近,还生出了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朦胧情愫。

然而长公主生来便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便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即便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与人亲近,将人拉拢到身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两人并肩而坐,安阳想了想,忽然掏出一小包点心看向徐沐:“你要吃些吗?”

徐沐见状先是一怔,旋即哑然失笑:“不,不必了。”

原本还算严肃的气氛,因为安阳掏点心的举动变得轻松起来。虽然安阳这样的举动真像是听故事解闷,但这时候的徐沐不知为何,已没有了之前的恼怒。她看着安阳浅笑的眉眼,心中竟是少有的放松,甚至有心情想堂堂长公主,身上怎么还亲自带着点心?

不过走神的功夫,徐沐嘴里却被安阳塞了块糕点,指头大小的奶糕却很甜。她怔了怔,舌尖在那奶糕上裹了一圈,终于主动问道:“殿下想知道什么?”

安阳首先关心的自然还是那场伏击失败之后的事,她可以替徐沐挡住信王的冷箭,却没办法帮她在之后抱住自身——先帝不是多贤明的君主,可也算不上有多昏聩。他能出于私心保住信王,也可以因信王的野心暴露而厌弃于他,却绝不会容忍旁人刺杀他的儿子,尤其还是在京城之外!

想了想,安阳开口道:“我听皇兄说,当年父皇不公,你还亲自去找过信王麻烦?”

这事皇帝可没说,他轻描淡写用信王反咬一口来概括了。一来先帝不公这件事,他们身为子女真是好说不好听。二来当年徐沐善后他也帮了一把,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妥。

可徐沐不知道这些,听安阳如此说,没多想便承认道:“是。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信王通敌卖国又派人刺杀了我父亲,我便想寻他报仇。先帝处事不公,我便自己报仇,于是在信王离京就藩的路上伏击了他。可惜并没能成功,事后信王被京城守军救了回去,我便被先帝问罪了。”

她轻描淡写却是相当坦诚,安阳听完顿时紧张的撰住了衣袖,急问道:“然后呢?行刺亲王是重罪,你既然被找到问罪,又是怎么脱身的?”

这时安阳满脸的关切紧张毫不作伪,哪里真有吃点心听故事的惬意?徐沐见状不知为何,眉眼便带上了两分笑,旋即答道:“是陛下帮了我。”顿了顿又道:“也是先帝顾忌颜面。”

这话说得安阳有些不解,但随着徐沐娓娓道来,又很快有了解释——还是先帝自己的原因,他前脚为了包庇信王,眼睁睁忽视了明证。等到后来徐沐伏击信王的事发生,徐沐也并未被抓到现行,又有太子帮忙斡旋,先帝自然不好再随意给徐沐定罪。

双标可以,但摆在明面上的双标,就会被人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