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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远远的寻了另一处水源,这才中止了这一日的奔波。

没带辎重,不必埋锅做饭,将士们继续啃着干硬的干粮,气氛却是不错的。众人或在河边饮马,或是啃着干粮说笑,显然对比起死伤,已经到手的莫大功勋更让人激奋。

徐沐带着两匹马去了上游饮水,白马还是离她远远的,仿佛看透她的凶残被吓到了一般。直到徐沐洗净了手脸,开始折腾起肩臂上的伤口,安阳的目光才有落到了她身上——战场上刀箭无眼,受伤本是家常便饭,徐沐这点小伤甚至连轻伤都算不上。

可安阳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因为安阳已经知道,徐沐与那些皮糙肉厚的军士不同,她其实是个女郎。

徐沐却没在意马儿的目光,她将临时绑缚的绷带解开了,又解开护臂挽起衣袖打算将伤口重新清理上药。结果干涸的血痂粘黏在衣裳上,牵扯之下疼得她满头细汗不说,等好不容易将衣裳与伤口分开,才发现这般模样根本没法好好处理伤口。

小将军捂着再次流血的伤口,望着远方夕阳余晖,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安阳闻到了新鲜的血腥气,却是忍不住着急。尤其见徐沐捂着伤口就不动了,更是急得恨不能推她一把,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马蹄上那红的白的一片……

想到马蹄上沾染了什么,长公主只恨不得立刻跳进水里去洗洗。然而这时似乎又顾不上这些,便只好拿脑袋在徐沐后背上拱了两下,示意她赶紧处理伤口,免得一直流血。

徐沐差点没被白马拱得一头栽进水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只以为白马又在闹脾气或者与她玩,只好无奈的回头拍拍马脑袋说道:“似雪,别闹了。”

安阳闻言顿时气愤起来,只觉好心没好报,当即气哼哼一扭头,跳进水里洗脚去了。

徐沐却以为她听话,反而欣慰。

夕阳下,白马戏水,黑马吃草,少年将军失态闲适的坐在水边,乍一看当真美好得如画卷一般。便是安阳偶然间回头瞥见了徐沐夕阳映照下的俊秀脸庞,都不期然失神了片刻。

然而夕阳总是短暂的,当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消失,旷达的草原上暮色四合,来此饮马的小将军依

旧没有回返的意思。

当然,她手臂上的伤口也还拖着没处理。

安阳早将马蹄上沾染的脏污洗净,只等着徐沐接下来的动作。却不想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了,在河边枯坐等待的小将军这才有了动作——她褪去衣甲,终于将伤口完完全全坦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