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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将军一手扶着腰间剑柄,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郑重又严肃的说道:“此番出征,剑指胡人王庭,乃是大梁积累多年才得的一次机会。期间不论遇到何种阻扰,切记战机绝不可失,也望诸位坚定不移。来日驱逐鞑虏,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皆在你我。”

众将听罢齐声应是,又一一出言作别后,便各自策马离去了。他们没有说什么军情计划,但从这只言片语中,跟随徐沐旁听了一回的安阳也终于明白了大军的目的。

果然是要去草原,果然是要打王庭,可听着徐老将军那番话却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安阳一时还没想出那怪异在何处,就听徐沐在众人离开后轻声

问道:“父亲,此番出征是不是急迫了些?原本计划该是等到明年的,草原上的地图还没绘全,胡人那边也是异动连连,这时候贸然深入恐怕会有麻烦……”

徐老将军闻言垂下眼眸:“我知道,他们也知道。”

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梁国早打算彻底解决北地胡人了,为此筹谋了数载,甚至费尽心机摸清了草原道路。可偏偏朝中并不是铁板一块,草原上莫名出现的盐铁不说,上次那只认错人的信鸽带来的信件更是让人不得不在意。他们只怕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今后就再难北伐了。

徐沐亲手拆的那封信,因而对内情也知道不少,闻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有些愤愤的咬了咬牙,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蠹虫!”

徐老将军拍拍她的肩,叹息一声:“罢了,你也去吧。”

徐沐气鼓鼓的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只冲着徐老将军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安阳听了父子俩没头没尾的对话,一时间也不清楚内情,不过并不蠢笨的她显然也听出了两人话中别有深意。这让并不关心朝政的长公主也忍不住细思,猜测朝中到底哪些大臣不堪,能让徐沐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咬牙称一句“蠹虫”?

可惜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徐沐已经牵马要走,于是忙不迭抬脚跟了上去。

今日天清气朗,初夏时节的阳光暖暖的照拂着大地,映得草原上的青草绿茵茵甚是喜人。白马驮着行李跟在小将军身后,站定一处,甩着马尾看着兵马自面前行过。

徐家军的建制并不算小,甚至整个北境都是由徐家军镇守,再加上胡人时常寇边,军队的数量自然是保持得极高。如他们所处这处军营,兵丁加后勤足有二十余万人,开拔时人头攒动马儿扬蹄,黑压压形成长龙一眼望不见尽头。

大军此番开拔便是兵分三路,徐沐新上战场,徐老将军不放心便将她留在了自己所在的中路上。中路大军最后开拔,是以徐沐也算是目送着熟悉的叔伯们一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