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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永宁宫内。

安阳长公主遇刺昏迷已经三日了。太医院众太医一开始还信誓旦旦,说是长公主伤势无碍,只要当夜不曾发热,好转也就是耗些时日修养的事。

然而当时再怎样的信誓旦旦,随着时间一日日流逝,长公主却始终不曾清醒,这些信誓旦旦也都化作了慌张无措——皇帝对胞妹极是看重,更别提安阳长公主此次受伤还是为了替皇帝挡刀。如今长公主的伤势却是毫无起色,太医院要面对的,自然是皇帝强压的怒火。

如此一日又一日,皇帝每日都会来永宁宫探望,而每一次探望过后,身上的气压便会低上三分。

等到了第三日,皇帝终于也忍不住在永宁宫里发了脾气:“庸医,都是庸医!你们与朕说皇妹伤势不重,不发热便好,可如今呢?三日时间过去了,朕的皇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众太医闻言心中具是惶恐,然而对视一眼,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来安阳殿下的情况着实奇怪,明明没有发热,伤口也都在愈合,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之外,人是早就该醒了的。可事实偏不,不管身体恢复得如何,人就是不醒,喂药扎针都没用。

私下里,几个太医甚至悄悄嘀咕过,觉得长公主这情况实不像是伤病。与其让他们这些大夫犯愁,还不如将人送护国寺去,说不定找和尚念念经叫叫魂,恢复得还快些。

可这些话私下里敢偷偷说,但却没人真敢与皇帝说,想也知道说了是什么后果。

因而此时众人除了请罪,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太医院判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这,各人体质不同,用药行针效果也不尽相同。之前是臣等莽撞,妄自下了定论,今后必当越发用心……殿下伤势已在恢复,还请陛下再容我等与殿下些时日。”

皇帝平日里还算温和,但这并不代表他性子软,当下便斥道:“时日?朕予你时日,谁给朕皇妹时日?!安阳昏迷三日了,你们说她伤势好转,朕却只见她苍白消瘦。这些天她都是靠着汤药吊命,再给你些时日消磨,你是打算让朕的皇妹,堂堂长公主生生饿死吗?!”

太医院判被这话说得讷讷不得言,只好与同僚们一起再度请罪。

皇帝气得肝疼,可偏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皇帝不能掌控病人的生死,最后能依靠的也还是这些太医。因此他没再说什么,只烦躁的揉了揉额头,又去看病床上的妹妹。

恰巧,皇帝这一眼看见便见安阳眼珠子乱转,一副要醒来的模样。只是他如今已不太为此感到惊喜了,因为这几日反反复复常能看到这幅场景,可最后总是失望的等不到安阳醒来。

皇帝想想又忍不住叹气,走到床边坐下,牵起妹妹的手说道:“皇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他本只是感慨一句,然而话音落下,身边就传来了宫人的惊呼:“陛下,陛下,殿下她醒来了。陛下金口玉言,殿下定能长寿安康!”

这话音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齐齐投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