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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要急,”迟长青缓缓将信笺折起来,放回信封里,一边不疾不徐地道:“秦跃要对他下手了,我若再不动,他怕夜长梦多。”

陈思远劝道:“还是宜缓缓图之。”

迟长青没有回答,只是露出几分思索之色,陈思远便知道他心中已有决断了,不由叹了一口气,迟长青将那封信收起来,对他道:“我要出去一趟,此后你暂时不要来这里了,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你已仁至义尽,情分我心领了,但我却不能连累你。”

陈思远笑道:“这有什么,我们相识这许多年,说这些话倒显得生分了。”

迟长青却道:“你亦有父母兄长,与我这孑然一身不同,来日若有机会见,我再请你去朱雀街的得意楼吃酒。”

陈思远沉默片刻,道:“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是还有妻子么?如何就孑然一身了,这话听着不好。”

闻言,迟长青大笑起来,道:“是,我要去把婵儿带回来。”

清晨的阳光自梧桐树的缝隙间倾泻而下,他说这话时,凤目中闪动着光,像四月间的日光,灼灼生辉,从容而坚定,就仿佛那个临阵提剑上马的定远将军又回来了一般。

……

大牢里潮湿阴暗,洛婵坐在墙角,抱着双膝,一点细小的黑影嗖地穿过脚边,她吓了一跳,猛地弹起来,这动静自然引起了韩青的注意,低声道:“小小姐,又有耗子?”

洛婵点点头,再静待了片刻,不见耗子出来了,这才继续坐下,这块地方还算干净,地上垫着的是韩青的外袍,有点凉,不过还能忍受。

韩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里害怕,便安慰道:“我方才已通了狱卒,让他去给公子传信了,想必公子很快就会来接咱们出去了。”

洛婵轻轻嗯了一声,恰在这时,寂静空旷的牢房尽头传来了门开的声音,紧跟着,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伴随着隐约的说话声,不止一个人,洛婵悄悄抬起头望去,搜寻了一番,但没有她想要找的人,只好又垂下眼去。

岂料那一行人在经过囚室时,领头那个朝这边扫了一眼,忽然顿住,问身后的狱卒道:“怎么牢里头还有这样的小姑娘?”

那狱卒连忙答道:“回李公公,这位是王队官昨儿抓进来的。”

那李公公随口道:“王昌也真是,犯了什么事儿,值当把人家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抓到这大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