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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长青是没想到小哑巴还会因为这事生气的,毕竟平日里是个软脾气,这会儿气鼓鼓的,十分好玩,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洛婵的脸颊,语气宠溺道:“那婵儿觉得给多少合适?”

洛婵想了想,写道:三百钱。

迟长青自是不反对,她取了钱来,迟长青正欲接过,她却摇摇头,写道:我与你同去。

迟满金媳妇还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时,面上立刻带了笑,然而等看见那三百钱时,脸上的笑意飞快地冷却下来,换作一副不满的表情,刻薄道:“长青侄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才说好了一千钱么?”

迟长青答道:“婶子,要一千钱不是不可以,若你这药值一千钱,不如把它连根挖出来,咱们一道送去镇子上的药铺里,让掌柜看一看?”

迟满金媳妇一听,顿时就不干了,嚷嚷起来:“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就是欺负人,撅坏了我的药,还不肯赔钱,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嗓门极高,很快就吸引了院子里的洛泽之,他听了一阵,虽然不太清楚这妇人在嚷嚷什么,但是要赔钱这几个字眼倒是听明白了,疑惑地问洛婵道:“阿婵,要赔什么钱?”

洛婵没想到自家二兄出来了,洛泽之那样暴躁的脾气,若叫他得知了原委,怕是不知要怎么个折腾法了,正着急间,那迟满金媳妇一见他出来,顿时来了劲,伸手指着他,十分激动地道:“就是你撅了我种的药材,要是不肯赔钱,我就带你去见官!”

洛泽之听不懂她那一大串连珠炮似的方言,但是赔钱和见官几个字倒是听了个真切,道:“见什么官?你洛二爷就是官,有事直接说,赔的什么钱?”

他说着,看向迟长青,不悦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妇人这样泼辣,你怎么由得她欺负阿婵?”

洛泽之护短护得十分没道理,最后倒怪起迟长青来了,他哭笑不得,只好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在听说要赔一千钱的时候,洛泽之险些破口骂起来:“什么劳什子的药材这么贵?我就折了几朵花,又不是连根给它刨了?还敢来讹人?”

他一贯不是吃亏的脾气,当即与迟满金媳妇吵了起来,洛泽之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官话,迟满金媳妇说的方言俚语,两人简直鸡同鸭讲,也不知对方在嚷嚷什么,吵了半天,迟满金媳妇见他们人多,气势去了大半,最后一拍大腿,往地上一滚,大声哭嚎起来。

洛泽之身为京师一霸,还没想过会碰到这一出,顿时干瞪了眼,洛婵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无奈摇首,最后还是赔了钱了事。

打发了迟满金媳妇,洛泽之越想越憋屈,生气道:“这穷山旮旯的地方,刁民倒是多。”

他哪里肯吃这闷亏?索性提了剑,去把那几株药材砍了个精光,七零八落的枝叶全抛在了迟满金家门口,把夫妇俩气歪了鼻子,站在门口冲着河岸这边骂了半下午。

吃过午饭,迟长青带着洛泽之与洛婵去后山,路上还听见他嘀嘀咕咕对妹妹道:“阿婵,这地方的人实在是不讲道理,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见不是说说的,不然咱们还是回京师去吧,省得受这些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