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临睡前,陈述厌平躺在床上。徐凉云搂着他,手放在他身下,搂着他的腰。

两个人一起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明天这个时候,脚底下就会有一只开水壶。”陈述厌说。

他说的是布丁。布丁是个嘤嘤怪,一嘤嘤起来常常发出气音,听起来特像水开了,陈述厌有时候就叫它开水壶。

徐凉云轻笑出来:“是啊。”

“明天早上,我想吃豆浆油条。”陈述厌说,“把油条泡豆浆里,那是天下第一的早饭。明天我去买早饭,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徐凉云说,“我今晚就只吃了一粒药。”

“我知道。”陈述厌说。

“会不会发病呢。”徐凉云说,“不会明早就……”

陈述厌在一片黑暗里侧了侧头,看向了他:“你害怕吗?”

“怕。说真的,我真的怕。”徐凉云说,“怕给你伤着。”

“……不会的,你怎么会伤到我。”陈述厌说,“那天在医院,我不是……”

“那天不严重,我几年前没吃药的时候,发病起来很恐怖。”徐凉云说,“我妈在这儿的时候吓哭了好几回。”

“……她见过?”

“见过。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会什么样,但是我妈说特别吓人……后来医生说,我那是狂躁和惊恐。我妈那时候过来喊我,我直接把她身上抓出血了……所以我是真的怕伤着你。”

“……”

“我这几年在吃药,才没那些事。这一下子说让我慢慢断药,谁能说我会不会回去——所以我发病的时候,你离我远点,抱着花离我远点。”徐凉云说,“那花还没放到书房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