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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述厌想了半秒,又补了一句:“我当时也没怪他,就是怨他因为这个跟我分手而已。”

医生无奈笑了两声:“没有办法的,他当时……不太好。”

“我知道,所以现在是完全没怪他。”

“我听他说,您对当年那件案子的详细情形是记得不太清楚的,是吗?”

“对。”陈述厌说,“只记得一点片段。”

“好的。这样其实很好,您也不要强迫自己回想。治疗创伤性应激障碍,最主要的手段就是循序渐进,说得简单点就是慢慢来,他需要一点点忘,一点点走出来,您也不必多做什么,陪着他就好。好好生活,他自己会有‘事情已经结束了’的心理暗示,可以慢慢走出来。”

陈述厌点点头。

“他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一些。他是想走出来的,但是罪恶感让他有些犹豫。这个没关系,您可以慢慢引导,有想走出来的心就很好了,以后会慢慢好的——徐先生还说,他有记忆衰退的表现?”

“……对。”陈述厌说,“我昨天跟他聊天,发现他完全不记得我说的事了。”

医生听得轻皱起眉来,道:“那这五年比我预想的还糟糕啊。”

陈述厌听得心里一咯噔。

他连忙问:“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他有没有跟您详细说过,他一开始来我这里治疗的时候,表现出了很强的自伤自虐倾向。不过还好,在后来的治疗过程里,好说歹说是把这种倾向压下去了,但他的治疗态度不太积极,他不愿意走出来,最后是无可奈何用上的药,好抑制病症会反应到生理上的大部分症状。”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在不停回想。”医生道,“他的罪恶感很高,不停地回想就预示着他会不停放大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可能会盖过一些对他来说想起来时可能会弱化这些罪恶感的回忆。无疑,这些肯定都和你有关,陈先生。”

陈述厌:“……那他,想不起来了吗?”

“不,这毕竟不是失忆。”医生说,“他可以想起来的,只要把这些负面影响弱化,就可以让他慢慢回想起来。”

陈述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