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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崔常侍口中,她终于知道,传言是多么错误,那三年他并不轻松。

除了乱成一团的朝政,压着他的,还有执念。那一纸放妻书中表现出来的豁达都是假的,他没有办法放下。

崔常侍说,自她走后,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不再碰画,不去芳华宫。他创造的恐怖的牢狱,撬开无数贪官污吏的嘴,可与此同时,他也用牢具虐待自己。

养伤就要十多天。

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告诉自己有必须完成的事。

他说,这世间,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死又有什么可怕,他只怕活得浑浑噩噩。

崔常侍是知道白妗是谁的,摇了摇头道,“白天忙公务,晚上就酗酒,日夜颠倒来过,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直到一年前有疑似是娘娘的消息传来,才慢慢地好了些…”

絮叨的话语成了聒噪,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白妗只是喃喃,“我不知道…”

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那三年。

春夏被她带走,冬天留给别人。

剩下秋天,独自枯萎,又独自成熟。

……

难怪,他性情大变。

难怪,他千杯不醉。

这日晨起,白妗搂着他的背,没让他走,闷闷地说,“那时候,我给你留的东西,你没有看到么?”

离开的时候,她明明将东西都留在了安虞镇。

丹书玉令,石室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