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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恼怒,他表现的愈是平静。

他不再管她的手腕,而是拿起了台子上写满密密小字的药方,手下用力,撕碎成了一条一条。

三日三夜的心血成为一堆碎片,他心口有种自我报复的满足。

而后侧过脸来,盯着白妗开口:

“可以不把他送到祭台之上。”

“但是你必须跟他撇清立场,彻底地。”

“这是他活命的条件。”

姜与倦从昏沉之中醒来,看见有人逆着光,从入口走来。

他惊喜:“妗妗…”

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之中。

这样的白妗…是他从未见过的扮相。

烟紫色的点翠花簪,三千青丝垂下。

额头坠着水滴状的红色宝石,如同轻薄的花钿。上衣领子开得极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纯白长裙不染纤尘,裙摆飘逸,用蚕丝做成的雪片纷坠。

走动时鞋履轻盈,脚踝上的南海珍珠碰撞叮铃。犹如谪落凡尘的仙子,高贵而难以接近。

而他浑身狼狈,于尘埃脏污之中,接受她的俯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从坠崖以来,便没有好好地打理过,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沦为一个阶下囚,卑微而命贱,生死皆被攥于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