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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愿意。”她回答得毫不犹豫,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便脱口而出。姜与倦不禁想起她说的那一句“妾一生都是殿下的人”来。

那时她也是这般斩钉截铁,又含情脉脉。她的话语大胆而真挚,竟似乎永远不知掩饰,可表现得偏偏又那么羞怯,微蹙的远山眉中仿佛拢着无边的云霭,竟是他从未领略过的风情。

姜与倦觉得有点不好。他的心神有些动荡,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不曾产生太激烈的感情,唯一一次大悲是在那人逝世之时。在此之后,他的心绪一直平和而宁静,他规划好了一切,清晰知道以后的路是哪一条,每一步该怎么走。

可是她——这个小小的女子——

姜与倦松开扶着她衣袖的手。在她有点不解地望着他的时候,他说道:

“明日孤去奉觉寺礼佛,你可愿同行?”

奉觉寺。

白妗依旧柔和:“愿任由殿下差遣。”

据最近四处搜罗的消息,白妗了解到,不知何故,毓明太子曾在奉觉寺住过一段时日。那个时候是他刚刚册封太子不久,据说是钦天监为八岁的小太子演算,测出继续待在宫中将有一劫,为避祸,他被皇后送去城南山中的寺庙。

灾祸确实降临,只是时间迟了许多,毓明十六那年通明殿走水,紧接着就是陆惜玉失宠被废入冷宫。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白妗对陆惜玉的过去没什么兴趣,对青灯古刹更是提不起劲来,但是她对姜与倦很有兴趣,因为这个人不像江湖中人鄙薄的那些权贵,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便目中无人。他有原则、有气度、有礼数,脾气也属实温和。

这种不同吸引了她。

她甚至想挑战他的底线,与原则。

这种感觉,不是棋逢对手,也非剑场搏杀,这,更像一场捕猎。

只是,谁又是狩猎者,谁,又是猎物呢?

翌日,白妗穿了一身男装,颜色是朴素的淡蓝,只是有些宽大,她的鬓线过于柔美,很容易就看出与男子的不同,故以佩巾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