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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了双眼:“当年,在江南道,一代大儒游历风光,救下路边一对行乞的母女,得知二人要上京投奔亲族,心有恻隐遂留下银钱与书信,信上有一枚印鉴佐证。”

“那位大儒,便是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沈仲丘。那枚印鉴,乃是太子殿下的私印,象征着威压与至高皇权。”

“到了盛京,我因水土不服留在客栈,母亲带着书信去找杜家,却被拒之门外。那书信被人换了,不知怎么变成一封告发信!通篇都是胡言乱语,母亲被那些人骂作疯子,被家丁们乱棍打出。我寻到尚书府,发现沈大人早已辞官云游。只好折返,想同母亲离开。天大地大,还没有我们母女容身之所么?……可母亲落下一身伤痛,不久便郁郁而终。”

杜相思忍住眼泪,平静道:“母亲从小送我去读书,故而识字,那封书信的字迹与内容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你想仿造一封,逼迫杜家承认你?”

“不!”杜相思厌恶道,“那样恶心的大家族,我死也不会愿意踏进。我娘本是农家一清清白白的女儿,就因为那个大人物贪图美色,轻诺寡信,害她因未婚先孕被赶出家门,乞讨为生,父母重病离世都不能尽孝床前。我怎愿把那种人叫爹?”

她抹了一把泪,“只是我娘一生飘零,她的遗愿便是入杜家祠堂,我一定要完成它!”

“你打算怎么做?”

“有了印鉴以后,我便去找大理寺作主,要杜家堂堂正正地,将我娘牌位迎入祖祠。”

白妗随口问:“你为何不直接向太子坦白?”

杜相思:“殿下与杜家大小姐关系匪浅。孰轻孰重,他绝不会帮我的。”

白妗却有点古怪地觉得:也许不一定呢?马上又否定了,是啊,杜家可是太子母族,谁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轻易折断自己的翅膀呢?

白妗没有什么正义感,权衡得失后才说:

“我帮你偷到那枚印鉴,而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杜相思不信:“你有那么能耐?”

白妗哼笑一声,响指一打,烛火应声而灭。

杜相思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