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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妗忽然摇头,泪眼朦胧地从贝齿间挤出三个字:“对不住。”

她接着拢住衣袖,单膝跪了下去,动作小心翼翼。

“妾罪该万死,冒犯了殿下。”像第一捧春雪融化,是特别温柔抚慰的声音。

姜与倦怔住。与记忆中那又媚又冷,咬字都带着狠毒的音色大相径庭。

白妗早就想过,夜闯芳华宫时她以真容示人,现下易了容,武功又被化元丹隐去,唯一的漏洞只会是声音。

改变声线,把控咬字的节奏,于她而言可是非常简单的事。

这少女先向他请罪,让姜与倦更加地觉得自己不是人。歉疚感一下子压过怀疑,俯下身,放轻了声音像怕惊扰她一般:

“你怎知孤的身份?”

白妗低低地回:

“玉带。只有储君才束玉带。”

姜与倦一顿,储君以外的王侯贵族,除非陛下隆恩,私佩玉带视同谋反。

他真是疯了。如果真是那夜的刺客,怎会如此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

可根据斩离传来的消息,这十五天内并无可疑人出宫。他相信斩离的侦察能力。

有人的脚步声,宫灯的亮光远远飘来,白妗忽然抬起眼,惊恐道:

“妾这样,若被看见,会没命的!”

话音刚落,一件绯红外袍便披在肩,白妗被人虚搀而起,一只手隔着布料揽住她,轻轻圈进一个宽阔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