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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天高皇帝远。

白妗拣了近路走,蛋白色的月光下,积雪堆在路边仿似碎银。

却看见有个人站在树后,这棵梧桐树有二人合抱般粗,那人背靠树干,半倚着有些气力不支。

白妗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忽有些微的酒气传进鼻腔,气味极为诱人。

白妗摆过头,与人对视一瞬,愕然:

怎么是他?

不免叹了一声冤家路窄。

姜与倦眼神却恍惚,神色迷蒙。方才他饮下杜茵奉来那杯酒的一瞬间,就知不好。

毓明太子素日里酒量是不错的,可他独独碰不得一种名叫“杨花落尽”的美酒,于他而言,此酒入喉的后劲足以媲美烧刀子。

这致命弱点连斩离都不知道。

那杯酒,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看见白妗,姜与倦只当是个过路的宫婢,便招手道:“过来,扶我一把。”

白妗摸不准他此言是否有深意,但一想自己易了容,又服化元丹,有什么惧怕?现下倒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遂规矩地行个礼,向他步步靠近。

看清他一身绯色,领上一圈雪白狐毛掩在下巴处,轻扫来去。此时正垂着眸,低低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空中逸散。

温文尔雅的面容沾染绯红,一路染到耳垂。

他转过脸看她,眼波流睇,长睫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