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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老身是怎么说的?殿下平日里只穿素色常服!你这小蹄子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

“妾觉得这件好看。”白妗瞥了眼屏风上挂着的一排白衣,眼睛看着常嬷嬷说。

“妾”也是嬷嬷要求她们改换的自称。

“你觉得?你觉得就可以了吗?一切要以殿下喜好为先!”嬷嬷挥起戒尺,狠抽了白妗一下,神色尤其严厉。

充作衣架子的杜相思憋笑憋得花枝乱颤。

“是。”白妗忍气吞声,重新挑了一件雪色襕衫,披在相思身上,蹲下身,为她系带。

“好热闹啊,”此时一道明亮的女声传入耳中,“这是在做什么呢。”

嬷嬷往门口福了福身:“杜姑娘。”

那着红裙,戴南海明珠簪的少女倚门而立,抿唇笑道:“嬷嬷不必多礼。我到此处来,不过是奉姨母命,给殿下送及冠的贺礼。顺便来看看嬷嬷为殿下新选的侍婢。”

恐怕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常嬷嬷低眉顺目,应了声“是,”对白妗等人道:

“这位是杜大人的千金,你们需得称一声‘姑娘’。”

杜茵闲步,走到屏风前,手指摩挲过件件细腻冰凉的白衣。

嬷嬷笑道:“这些都是殿下归置的旧衣,不碍事的。”

杜茵轻轻抚过那被白妗放回去的青色袖衫,“若我记得不错,这件乃是江南出任营造司监的姑父,在殿下十七诞辰之际,选用绣工最精细的绣女,连夜赶制,快马加鞭送至宫中的,”

“即便是旧物,也当珍重才是,嬷嬷难道不懂心意贵贱?被人随意触碰,有所损坏可怎么是好。”

她说着,眼光掠过五名宫女,特意在白妗身上停了停,又转开。

送衣者贵,着衣者贵,而抚衣者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