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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个聪明的。

可能是因为在风月场所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听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识人看事颇有些眼光。

顾和以没直接答他的话,而是道:“你千万别用伙计这种词来形容自己,我听着都不舒坦。”

说着,她把自己的身子往后一靠,不再去看江纭那张神色淡然的脸,手往台下一指,“来了,听书吧。”

说书人在这个时候地位也是比较低下的,就跟在街头卖艺打把势的人一样,通常都是逮着个地方就在街边上开始了,全靠吸引街上的百姓赚上几个铜板,勉强糊口度日。只有说得特别好的、有了名气的说书人,才能被请进茶馆中来给客人说书。这富贵茶楼在京中也算是客流不错的了,能在这里说书的,也都是这个行业中的佼佼者。

顾和以这么几场听下来,发现这个说书人确实很能调动大家的情绪,很少有客人在一场说到一半的时候离开。讲的故事在她看来是俗气了些,不过客人似乎都还很是喜欢。

在这个没有电脑、手机,看不了直播的年代,说书唱戏的这种剧场式的活动场所,可以说是聚集各类人群最多的地方。

来这个茶楼,目的不过就是拿钱买通这个说书人,让他帮忙打广告罢了。

说书人说完了书,离开之前总是会有些人上前去与说书人聊上几句,所以顾和以带着江纭下去找他,也不会叫人觉得突兀和起眼。

“先生。”顾和以冲那说书人稍一点头,算是致意。

这个时候,“先生”一词是对于知识分子或者有一定身份的人的尊称,而说书也不过就是下九流的活计,就算这个说书人在年轻时确实读过几年书,此时忽然被一个一身华衣的女子以“先生”二字称呼,反倒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来人明显不是来与他随意攀谈,而是有事才会找他。于是他拱了下手,道:“这位小姐,可是有事与在下要讲?”

对方都开门见山地问了,顾和以也就没再多寒暄什么。

“不错。”她拿出了一叠写满了字迹的白麻纸来,放在了说书的小桌上,“这是我写了的一个小故事,不知先生能否帮忙润色一番,润色之后拿来在这茶楼中做说书之用?”

说书人讲的故事中,除了一些流传了几百上千年的故事,还有很多是取材于身边人身边事的故事,不过是加以润色和夸张。

顾和以听贺穆清给她念过那么多的话本,也听说过一些当朝最受欢迎的戏曲,早就大概了解了如今人们喜欢的爱情故事,于是就逼着自己写了一个把自家的香品融入了进去的古早爱情故事。白麻纸上的字迹虽然还是很丑,但她敢说,这故事润色润色绝对是现在人们好的那口。

没想到一个富贵家的女子会自己写故事,更没想过还想要他修改修改拿来说书,这说书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