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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有些讪讪, “那么二丫头的婚事……”

大房闹出这种丑事, 连她都觉得面上无光, 外人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呢。

萧夫人温言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改日我就命人将聘礼抬过来, 还请老太太做主将二姑娘的生辰八字写与我, 好拿去请普陀寺的高僧合一合。”

老太太这才吃了定心丸,只要婚事不受影响就好,一面忙忙地布置下去, 又着人请最好的大夫来看程氏——虽说程夫人只是凝霜的伯娘,她死了用不着守孝,可若府里这当口闹出丧事, 终究也不够圆满。

凝霜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绣嫁妆,她对程夫人本就无多少感情,自然懒得前去伺候汤药,再说,程夫人还有她那个宝贝女儿傅凝婉呢。

阮氏经这一出, 对程夫人的心却冷了,她向来将程家看成娘家,对程夫人这个远房表姐亦比亲姐还尊敬,谁知程夫人因为婚事不成,就这样诋毁她的女儿——这人的心眼竟比针尖还小!

阮氏恼火之下,也懒得仔细询问程夫人的病况,只命人送了两截山参了事。

傅家大房。

程夫人院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散开来,连草木都染了几分苦涩。

傅凝婉看着程夫人由仆妇搀扶着偎在床头慢慢喝药,有心想上去帮忙,可又觉得自己笨手笨脚怎么也做不好——前儿她就打碎了好几个景德镇的茶盅,还险些割破了手,看得程夫人心疼更兼肉疼。

眼见女儿束手无策在一边站立,似只离巢的鸦雀,程夫人忍不住叹道:“你若无事,就回房练你的字画去,傻愣着做什么!”

又看着傅凝婉红肿的指头,“记得包扎一下,再不许做这些力气活了。”

程夫人一向要强,尽管傅凝婉自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却从来不加责怪。在她看来,大家闺秀只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好,那些粗使活计合该交由下人。

谁知她这一病倒,大房却似塌了天,傅凝婉不擅管家,连下人都约束不好,这段时日院里便多了不少偷懒懈怠的;程夫人有心让她去看看庄子里这季送来的账簿,可傅凝婉虽颇有诗才,账本子上那些东西对她而言却似鬼画符,光是辨认起来就得费半天功夫——记账的多是田庄上的粗人,哪有本事写一笔簪花小楷,都是有什么记什么罢了,程夫人看惯了不觉得,可放在傅凝婉眼里,那便是一团乱麻般的天书。

事到如今,程夫人不禁后悔自己的教训方针是不是错了,她光顾着把女儿往大家闺秀的楷模培养,教会她什么是风花雪月,于人情世故却半点不通,若非如此,萧易成也不会轻易被二房那家狐媚子抢走!

一步错,步步错,程夫人叹道:“萧家已来下过聘,承恩公府的婚事你就别肖想了,且让二房风光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