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凝婉听说三房也得了请帖,面上不由得不安起来,“娘,不如您去劝劝老太太,让二妹在家好好休息吧。”

也不是下了帖子也一定得赴约,冬末春初,正是容易染上风寒的时候。傅凝霜若知趣,就该安生在家呆着。

就怕她去了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程夫人冷冷道:“老太太?老太太才不管这种事。”

别看松竹堂那位慈眉善目的,和傅家的男人一样黑心烂肠。程夫人最见不得别人说她有个和煦可亲的婆母,早些年她初初管家的时候,天知道傅老夫人明里暗里给她使了多少绊子,克扣月银,害得她不得不拿出嫁妆钱来添补,后来才算慢慢收回了些。理?

想也知道,老夫人绝不会偏帮她们大房,一样是傅家的女儿,哪个得了势,她都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她才懒得掺和这趟浑水。

程夫人紧紧攥住女儿的手,“咱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好在你二妹不是个糊涂的,谅来不会光天化日拆你的台——她纵说出实情,有谁会信呢?等你顺利嫁进承恩公府,娘今生也算有指望了。”

傅凝婉被她抓得很不舒服——她不爱听这种话,好像她一过门就得倒贴娘家似的,婆家的人会怎么想她?

她轻轻松开母亲手指,含笑道:“娘,您放心,三房不敢和咱们斗的,爵位、还有那些祖产田地,不都在父亲手上么?”

程夫人嗤之以鼻,“爵位?呵!外头人总说咱大房占了多少便宜,叫我说,老太太真正偏心的是三房!”

什么南明侯府,不过说着好听罢了,何况到傅大老爷这辈就降等成了伯爵,底下的子孙屁都没有,功勋全得自己去挣——不瞧瞧几个有真本事的?何况那几十亩薄田远在南边,每年的出息本就不多,中间不知转了多少道手,落到她钱袋里的不过寥寥,若非她持家有道,怎能支撑偌大一个门庭,傅大老爷又素性挥霍,十两银子恨不得当成五两银子来花——她怎么嫁了这么个男人?

反倒是傅三老爷那几间商铺地段颇好,这几年更是做得红红火火,光瞧三房的吃穿用度便处处不输给别人。程夫人看着着实目内喷火,叫她说就该将三房的账本要过来,年年分些利润给大房——兄弟之间还能计较这些么?再说,若非南明侯府的名声罩着,傅三老爷的店铺哪能如此清净滋润。

三房尽是些没良心的,傅三老爷不懂得孝敬大哥,她自然也无须顾及兄弟妯娌间的情面。

程夫人自个儿生了会闷气,愈发下定决心,这回的亲事一定得捏在手里。等宫里亲自指了婚,她这苦日子才算熬出头了。

母女俩齐心协力挑起进宫的衣裳。

傅凝婉瞅着桌上几匹颜色鲜亮的料子,着实爱不释手,赏花宴上各家淑女颇多,若不打扮得精心些,如何能艳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