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

宇文淳站定想了想,终倒向了他愿意相信的那一方,抓了乌梅糖包,急急地跑出长乐苑、找画像去了,宇文泓成功打发走了这个牵他娘子手、依他娘子怀的混小子,心里终于舒坦一些,再看向他的娘子萧观音,忽地不想熬等到晚上,现在就有点想牵她手了。

其实,早不是第一次牵了,以前并非故意时,因种种原因,牵过多次,抱过多次,算是有过不少亲密接触,可从前不管怎么接触,好像都能心平无波,就算看到萧观音沐浴也能淡定如常,而近来,特别是明了自己有点喜欢萧观音后,每一次的触碰,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像是春日里的芽儿被风吹过,稍稍一碰,心尖就颤啊摇啊,人都像要跟着化了。

光想想就感觉心在融化的宇文泓,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朝萧观音伸出手道:“过来……”

萧观音问:“做什么呀?”

宇文泓眼望着她,慢慢道:“……我们……说说话。”

萧观音却轻摇了摇头,“升平公主近来身体不好、不得出门,我要去云蔚苑一趟,给她送些秋蔬,并陪陪她。”

宇文泓停在半空的手,没能如愿牵上,孤独地缓缓垂落下去,声音也像有些耷拉,“那……快些回来,我等你……”,他双眸一瞬不瞬地盯望着萧观音,如等待主人投喂的爱宠,默了默,嗓音低沉,“……等你……吃晚饭。”

萧观音本不解外头天色还早,宇文泓怎就突然说起吃晚饭的事了,再一想,宇文泓昨夜将那碗莲子素肚汤喝得精光,一滴都不肯分给别人,瞧着喜欢极了,可是想今晚她再给他做一碗,遂含笑对他点点头道:“好,我会早些回来的。”

宇文泓得了这一句,岂不欢喜,生平首次盼着天色早些暗下来,如此盼来等去,终见暮色将沉,萧观音应快回来了,在吩咐苑内侍从快去做晚膳后,又嗅嗅自己衣裳,让人抬水入内,先行沐浴。

二公子不喜香气过重,平日里沐浴单用澡豆就是,不需往浴汤里沉香囊的,侍从们今日黄昏原也是这样做,但二公子在屏风内除衣时却像想到了什么,问侍女道:“夫人平日沐浴,是何浴法?”

侍女回道:“夫人的浴汤里,一般会加百和香粉香囊,所用的澡豆,掺了沉香、檀香香末,虽然偶尔会更换其他的,但最常用的,就是这两种了。”

宇文泓若有所思,“她最喜欢这两种的味道……”

侍女点头道“是”,宇文泓听萧观音喜欢,立让侍女给他依样来了一套,香喷喷浴毕后,又单独吩咐承安,令他去拿一样物事来,如此可说是万事俱备,只等观音了。

萧观音从云蔚苑回来后,并未直接入主室,而是先去了厨房,再做了一碗莲子素肚汤,这一次出锅时,她有先尝一下,因为昨夜宇文泓喜欢到吃独食的模样,萧观音在送汤入口时,以为味道是很好的,但亲自尝了一口,才发现与想象大相径庭,这碗热腾腾的鲜汤,有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汤舀盛入碗,端去主室食案,宇文泓一早在案后等着了,见萧观音过来了,十分殷勤地从她手上接过盖盖的汤碗,并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啊?”

萧观音道:“是我煮的莲子素肚汤。”

宇文泓随即手一顿时,又听萧观音嗓音低低地道:“但我感觉味道有些怪,要是待会儿你觉得难吃,就把它撤下去吧。”

宇文泓抬头,看萧观音神色难掩挫败之感,想是有生以来学什么都能有所小成,还是在厨艺上第一次栽跟头,默了默道:“不难吃的,我就爱这个味道。”

想到将会发生的夜间之事,宇文泓为慰娘子之心,硬是开始面不改色地喝这神奇汤,萧观音在宇文泓身边坐下,见他好像真的爱这“不一般”的味道,心中讶然时,又注意到他像是沐浴过了,轻轻地道:“好香啊。”

宇文泓原因神奇热汤僵沉的唇角,因此悄悄弯起,似连汤的怪味都感觉不到了,如此美滋滋用膳毕,在等萧观音沐浴回房时,承安也将那物送过来了,并犹怕他这“二傻主子”不会用,要与他密语一番时,被他不耐打断,他宇文泓是装傻又不是真傻,虽之前未有过这档子事,但曾无意间见过,难道还不会依葫芦画瓢吗?!

将承安等侍从通通屏退后,宇文泓在室内踱来踱去等人,一会儿觉得屋内灯太亮了、萧观音或会不好意思的,吹熄了几盏,一会儿又觉得太暗了会看不分明,又点燃几盏,如此熄熄点点时,沐浴后的萧观音回来了,在拢着长发走至榻边时,注意到榻几处多了只小盒子,疑惑问道:“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