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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树林之内,一大片马匹悠闲的吃着青草。正是夏天,春花烂漫,不知名的野花分布四野,马群跑过,就是蹄子上也残留着淡淡的芳香。许许多多的鸟儿立在枝头上,好奇的打量着下面无数的战马,南方的原野里,哪怕百余头马群都可以称得上壮观了,更可况数千匹。

许靖的目光,被城墙挡在里面。刘尚的目光,也被城墙挡在外面。他骑着高高的追风,也只能仰起头,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就仿佛,一个小孩子面向高山。许多的旗帜立在城头上微风吹过,就是一片片舒展开来,露出各种飞禽走兽图案,五颜六色的旗帜中央,常常会有着巨大的姓氏,表明着城楼将领的身份。

当然,最大的,最显眼的,就是城门之上那高高竖立的金黄色旗帜,最中央,一个巨大的士字就是隔着老远也能够看见。

追风打着响鼻,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动。凡它所经过的地方,马群自动退开,让出大片的空间。也许是野花的香气引起了它的兴趣。这头不良的战马,居然小心翼翼的凑上鼻子,狠狠的嗅着。

也许是鼻息过大,几只惊慌的蚱蜢,忽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几个蹦跳,又消失在草丛里。这更加勾起了追风的兴致,一路跟着,追着那几只蚱蜢乱跑。随后的马群,自然飞快的跟上,慢慢的小跑了起来。

马背上,无数的战士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聊着男人间永远的话题。仿佛他们不是一只大军,而是一群牧马人一般。只有透过他们的眼神,才能发现出那种对于血腥的渴望。因为这种眼神,会让人感觉到,就是他们再笑,那也是嗜血的笑。

马背上的刘尚,叼着一根青草,理着追风脖子上因为奔跑而散乱的鬃毛。眼神也是懒洋洋的漫无焦距,一看就在走神。

徐晃依然一言不发,一板一眼的骑着自己的战马跟在刘尚身边。他同刘七,就仿佛两堵墙一样,随时立在刘尚背后。

至于杨阿若,只能看见他的马,他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如果刘尚大叫一声,这人又会像鬼一样,不知道从哪匹马的中间窜出来。

比起刘尚在城外的悠闲不同,城墙之上,无数的甲士脸色紧张,死死的握住手里的武器。远远的尽头,哪怕只是出现一匹毛驴,只要没有确定身份,都能够让他们紧张起来。深怕,这就是刘尚的骑士。

连续十几日的修养,并没有令的合浦城军卒的士气有什么起色。反而因为溃兵的不断涌入,连带的就是原本的守城士卒也是跟着恐慌起来。交州的土地,从来不缺少鲜血,但是,像这次那样,血流成河一溃千里,却是所有的士卒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这一次,也不是长官带着他们去清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贼寇,也不是抖擞威风,到越人的寨子里去征收赋税。而是实实在在的两军对阵。

城楼之上,士壹面色凝重,静静的听着探子的汇报。直到听到这次过来的依然是刘尚的马军,脸色才微微的缓和了起来。也是,破军营的骑兵再厉害,面对高大的城墙,也注定一筹莫展。没有步卒的支援,就是十万骑兵,也休想攻下合浦。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刘尚只是派了骑兵过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徐晃一直想问的,只是,刘尚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告诉徐晃,自己闷了,想要散散心,于是五千破军营的将士,就是马不停蹄的奔了过来,甚至连辎重都没有带。

五千破军营的将士,就那么悠闲的,肆无忌惮的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放马高歌,一直闹到了下午,才徐徐的退后,消失在密林里面、城中的军卒,自然也不敢立刻出城,只能紧张的轮番上城,警惕敌军的袭击。虽然他们知道,用骑兵攻城,那根本是不可能。

不过,刘尚都能用假狮子退敌。万一骑兵真能攻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