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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这声鸟叫,不但引起了同伴的注意,也令的刘尚起了疑心。虽然也有些大型的鸟类,喜欢在草丛中筑巢,不过,那些鸟类,多生活在大江大湖边上,现在荒郊野岭的,草丛里传来鸟叫,不引起他注意才怪。

“陈福人呢?明明听到他的传信,怎么我们过来了这么久,他还不出现?”陈时老脸发黑,一夜的追捕,也令他老迈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了疲惫,只有一双三角眼,依然冷意十足,一旦盯着哪个人,那人都会不自禁的打一个寒战。

“家主,不好了,陈福死了,是一击毙命。”四面散开的黑衣人,发现了草丛中,满身鲜血的陈福。

听到陈福死了,陈时的脸色,更加的灰暗。他快步上前,拨开从人,就见陈福满眼惊恐的侧卧在地上,后背之处,一大片暗红血迹留了好大一片,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是一击毙命,被人从背后用匕首杀死。”持手弩的男子,俯下身子,用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陈福的尸身,冷冷道:“武器被夺,身上也被人搜过,看周围的脚印,是两个人。”

“就是那两个人!大家分头追!”陈时精神亢奋,看也不看死去的陈福,在他的眼中,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家仆,死了就死了,哪怕他死前再忠诚,可是,毕竟是死了。

持弩的黑衣人明显对陈时对于部下的态度有些不满,他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陈福,对自己的从人道:“留下一个人,把他就地掩埋,顺便出去通知柴桑的守军,封锁这片树林方圆十里的范围。”

他的身后,立刻走出一个黑衣人,扛着死去的陈福,就往山洞走去,道:“主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安葬这位兄弟。”与陈时擦身而过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丝轻蔑,恰好被陈时看见,心中虽然恼怒,表面上,也不得不做出一抹悲切的样子,他还想挤出一滴眼泪,收买人心,只是努力了许久,也无法流出一丝的眼泪,只能作罢,大声吩咐道:“陈福尽忠职守,回去后给他家送上一笔银钱,他的儿子,也接到我府中,妥善安置。”

果然,陈时的话一出口,许多人都是心中感激,纷纷迈开了步子,组成一个个十几人的小队,开始沿着刘尚行走的痕迹追击。同时,那个埋完陈福的家丁,也是急冲冲的出了密林,不多时,柴桑的官兵之中,就有千余人的队伍开往那片山林,把周围封锁住。同时,柴桑四处,也是架设了许多的哨卡,盘问往来的行人。

刘尚同陆环小心翼翼的出了密林,躲在一片荒草之中。天光依然大亮,原本该是百姓出门耕作的日子,但是,因为这两天豫章频繁的军马出动,严格的盘问纠察,很多人都是心中惴惴,不敢出门一步,只有那大胆的村夫,或者偏远之处,才会有人偷偷的下地耕种,不过,一旦发现官军,都是急忙的躲进草丛里,不敢出来。害怕惹祸上身。

刘尚和陆环,就是打晕了两个偷偷出门的村民,夺得了两件衣物,乔装成村民,躲在草丛之中。至于他们原本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丢在密林的各处,误导追击的敌人。很明显,这一招极为的有效。起码,他们安全的逃出了密林。

按理说,只要刘尚逃出了密林,一旦找到破军营的士卒,他完全可以直接让他们带信,或者干脆表明身份,大摇大摆的返回武昌,不过,幕后的黑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要秘密的害死刘尚,然后嫁祸给陆环,又怎么可能让刘尚有机会同破军营的将士接触。自从昨晚见到过那一波破军营的将士之外,今天,依然有着大量的兵马,三五成群的来来往往,但是,这些人都是各地的城防军,破军营的士卒,一个都没有见到。而且,路上的行人,也是突然的绝迹,往来的,只有一个个陌生的军卒。

“走大路是行不通了,沿途的军卒,肯定有很多都被那些大家族控制了,我们这样子出去,只能死路一条。”刘尚脸色难看,对于策划此事的人,也是暗暗的佩服,这要有多大的心机,才能布置出这样的天罗地网,如果,没有陆环这个小妞,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死定了。

发觉刘尚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脸上,陆环的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耳根子,也是悄悄的爬上一点红润。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刘尚,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刘尚呵呵一笑,现在的他,已经丝毫不再害怕陆环这个小妞了,现在两人,已经化敌为友,他也不介意调侃一下这个美人,舒缓一下他紧张的神经。他趴在草丛里,放肆的打量陆环的俏脸,然后,突然一扬手,啪的一声,把一大坨黑乎乎的泥土,糊在了陆环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