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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山喜正疑惑不解之时,却见刘山青从城内赶将出来,身后跟了个文吏,却是一个刺史府的八品录事。

那录事告诉刘山喜,刺史张在吉患病在身,无法见客,点了他前来引领刘山喜入营。刘山喜言称想要探视张在吉,却被那录事冷冷挡了下来。

录事也不多话,直接将刘山喜等人引入平州军大营,简简单单介绍交待了一番。

大营内诸般设施都很齐全,唯独不见一个人影,刘山喜询问缘由,那录事言道:“都被大帅征召到了范阳,平州哪里还有一兵一卒。”

刘山喜眼见天色已黑,不欲多生事端,问明粮草储存之处后,便任那录事告辞而去。

有了粮草,还怕征不来兵么?这是刘山喜的想法,按理说没错,但他忘了问清楚大营内的粮草到底有多少。

“什么?只有五十石?”刘山喜眼前一黑。

“大郎,确实只有那么多,却怎生是好?”刘山周苦着脸道。

这点粮草仅够刘山喜等百多人一月之用,哪里还有余粮征兵?刘山喜一根一根揪着额角的发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苦苦思索着。

第十二章 幽州留后(十二)

十月的平州,北风凛冽,大雪虽然尚未落下,但寒风却刮得人骨头隐隐作疼。

新任平州兵马使刘山喜率部众已经入住平州军大营近十日,但偌大的营盘,却只有寥寥百余人,显得异常空荡。临行前刘山喜从刘知温手中得了一大摞空白告身,手下军官倒是封了一堆,都虞侯、马军虞侯、步军虞侯、参军、押衙、营指挥、都头、队正等等,但都是光杆军将,手底下无一兵一卒,来时什么样,此刻仍旧什么样。

不是刘山喜不想募兵,按照他本人的设想,他满拟于年底前募起五营兵马,若是募兵顺遂,就搞五都编制的大营头,若是不顺,至少也要搞个三都编制的小营伍,无论如何,手中也得掌握个一两千人马。

也不是平州当真就没有了青壮,虽说前任兵马使接连募过两次士卒,但平州远离战场,一直人丁兴旺,想要凑个一两千士卒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但募兵玩的就是钱粮二字,这两个字真是难倒了刘山喜。以募兵一千为例,征募安家费最低也得两贯起,这就要两千贯;月饷最低一贯,头一个月又是一千贯;粮食每月需要五百石,这还不算菜蔬和鱼肉;如今眼见就要进入寒冬,冬衣也是必备之物,还有御寒的柴火薪炭也必不可少;更为重要的是,甲胄兵刃从何而来?

刘山喜曾在范阳劫掠到不少财货,但大部分都分给了手下部众,还送了一份厚礼给节度判官刘知温,他现在虽尚有积蓄,却根本无法支撑起募兵之耗,想要维持下去,更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