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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长成这样不好吗?我——只能长成这样。”

任起枝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多少精力,却还是执拗地说道,“不好…”

“明白了。”任颂低头扣着手指,“娘亲说,要听爹爹的话,爹爹说不好,那颂儿便再死一回。”

未等任起枝意会到这“再死一回”是什么意思,便已经见得任颂用匕首抹了脖子。

一如他先前做的那样。

血溅三尺高。

那把匕首眼熟的很,分明是从掩清和身上搜刮来的,任起枝猛地低头望向自己的手,倘若他今日不带着这匕首,情况是否就会不一样…

任起枝忽然觉得眼角能看见的地方多了些什么,他扭过头去、定睛一看,明明任颂的身体还躺在这里,可那座稍大些的土堆旁,竟是平白多出了一个小土包,没有立碑,甚至长满野草——

任颂没法给自己的坟包立碑除草。

另一个土包也忽然长满野草——

任颂已经死了很久了。

原来是徒劳,一切都是徒劳。

……

任起枝忽然笑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笑。

或许是因为他哭不出来。

这两个土包似乎离得很远,中间还留有一大段空间,任起枝起身给两个土包除了草,给自己的夫人供了一捧花,随后走到那两个土包之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