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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不算明亮,他甚至看不清这人影,也不知其是生人还是人偶,得亏这人影的动作不是十分快,单靠感知棍棒掠过时掀起的轻微气浪也能勉强规避。

但说是勉强就只能是勉强,一星半点的疏忽都会造就无法挽回的后果。

彼时,就在掩清和将刘画甩出去的一瞬间。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胳膊被迫在半空中多留了些时候,尚且来不及收回,就被那人影照着上头狠狠捶了一棍。

“咔嚓”一声,棍子应声而断,木屑四溅。

听这断裂的声响便知这棍子是根朽木,八成是来时在路上随手捡的,也所幸是根朽木,其坚硬程度比不上手骨,要不然断的只怕是别的东西了。

掩清和孤傲惯了,不善表露脆弱,即使这一下锤得确实疼,他也只是捂着伤口、拧巴着眉毛,吸了半天凉气。

好巧不巧,这一棍锤的还是右手——他的惯用手。虽说还能动,可现下整条手臂都麻了,暗自调度灵力也甚感淤堵——总之,这条胳膊是要暂时下场了。

可那人影还是不依不挠,拎着半条棍子也要揍他。

幸亏掩清和没了包袱身形灵巧,一边向后退着还有闲心腹议,心想任起枝对自己充满了无端恶意,就算在制作人偶之时表露出来,可这纸皮人偶也未免太敬业、太继承主人心境了。

自己甚至还被这纸皮人偶敲肿了手,着实丢人现眼。

兴许是自尊心受折辱的感知占据了满心,注意力被分散,掩清和只顾着退后,都没发觉自己退进了纸皮人偶的包围圈。

耳边忽然传来纸张被风吹起时发出的独有的“嘎拉”声,掩清和身子一矮,反手便一掌打了出去。

掩清和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若是这些人偶是肉身,此刻只怕是早已被打飞了出去、而后狼狈地摔在地上。

但他屏息听了片刻,并未听见有任何重物落地的声响,想来这一溜人偶走路也没声音,应当都是纸皮的。

掩清和方才被划伤的是左手,打那十足十的一掌又挣裂了伤口,新鲜血液又不客气顺着伤口流出,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