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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娇妾 六喜桃 748 字 2022-10-19

美人儿行走之间,碧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宛如烟云傍身,似有流光在侧,真真是明艳照人,恍若神妃。

三公主看着她云鬓花颜的姿容,心中的嫉恨如杂草般疯长起来,只觉得她是眼中钉、肉中刺。

以前司衣局有新料子,新衣裳样式,哪回不是先给她做衣裳?如今倒好,陆茗庭成了禁廷最高贵的明珠,宫人们一个个谄媚攀附,她这个三公主倒成了不值钱的鱼眼珠子!

目光瞟到她手中那摞佛经,三公主微敛神色,意味深长地开口,“听说父皇让皇姐抄录了《金刚经》,还要请玄参法师超度,供奉到梵华楼里。上回玄参法师说我的命数同梵华楼风水相克,此生没有佛缘,皇妹就算想抄些佛经,送到梵华楼里供奉,也是不能了,真是羡慕皇姐。”

陆茗庭婉转一笑,“礼佛之心在于赤诚,不在于抄录佛经的多少。想必佛祖会看见皇妹这番诚心。”

说来奇怪,陆茗庭对佛法并不喜爱,这位玄参法师却对她关照有加,元庆帝本就偏爱倚重她,见玄参法师对她格外特别,以为陆茗庭福泽深厚,于是圣宠更加深重。

元庆帝伸手翻了两页佛经,笑着称赞,“茗庭这手簪花小楷实在娟秀过人,芷兰啊,你也要向你皇姐学学,多在读书写字上下功夫。”

芷兰是三公主的闺名,她听闻此言,心里头醋海翻涌,妒意丛生,酸涩无比地笑了下,“父皇说的是。”

元庆帝翻了两下佛经,随手递给旁边的张德玉,没想到刚一松手,佛经里竟滑下来一张茜色的彩笺。

时人通信往来多用素笺,情人之间写信,才会使用这种彩笺。

陆茗庭从未见过这彩笺,也从未在佛经里放过,心头一惊,正准备上前捡起彩笺,却被张德玉抢先一步捡起来,递到元庆帝面前。

那信上的字迹端正遒劲,元庆帝只看一眼,便认出是徐尚书之子,礼部侍郎徐然的字迹。

再往下看,情诗暧昧缠绵,字字道尽相思,元庆帝看了一半,便龙颜大怒起来,“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将此污秽之诗夹杂在佛经中,乃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你可知罪!?”

皇后看了眼彩笺,也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孩子,本来就想将徐尚书家的徐然配给你做驸马,你身为长公主,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做徐然的嫡妻该多好!为何要不守礼教,私通这等污秽的信函!”

陆茗庭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那彩笺上写了什么,忙跪地告罪道,“儿臣冤枉,这张信纸儿臣从来没有见到过,亦不知如何会出现在佛经里!”

珍果亦满面仓皇,跪地为陆茗庭辩解,却被坤德宫中的嬷嬷押了下去。

元庆帝也不信知书达理的女儿能做出这等沦丧门风之事,可证据确凿,就摆在眼前,帝王显然怒极,扬手就把彩笺甩倒了陆茗庭面前。

元庆帝对陆茗庭一向慈爱和善,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大发雷霆过。

陆茗庭捡起那张彩笺,看到“哪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一句,整颗心如坠冰窟,立刻含泪辩白道,“父皇明鉴,儿臣从来没有收过这封彩笺,更没有……做过此等污秽之事!定是有阴险之徒栽赃陷害儿臣,求父皇还儿臣清白!”

她桃花眸中泪意盈盈,莹白的小脸儿上滑下两行泪水,提裙跪向御座,梨花带雨地娇声泣涕,真真是我见犹怜。

三公主冷眼旁观许久,突然笑着开口,“父皇母后息怒,既然皇姐说没见过这封信,也许其中真的有什么冤屈,依儿臣看,既然是信笺,必定还有信封,不如派人去皇姐宫中搜查一番,若是没有找到信封,便证明皇姐是无辜的,若是找到了信封……”

说到这儿,三公主似有为难地停顿了一下。

元庆帝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张德玉,你亲自带着人,去茗嘉殿里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

张德玉应下,匆匆带着一行小太监出了坤德殿。

三公主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以广袖掩面,淡然饮茶,眸底却暗中涌上一抹阴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