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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天尊和慕容秋荻前来祝贺的风四娘忍不住插句嘴:“小昀都是咱们少主的夫人了,就是管一管也无妨的。我替小昀答应了。”

风四娘才是真正管事的人。她都应了,那就是真的应。风四娘今日画了很艳的妆。她平时不太注重这些冗杂的事情。只不过今天也是萧十一郎和沈璧君的婚礼。风四娘为了避开他们,刻意换了个场子。风四娘是临到昨夜才决定这么做的,她甚至都画好了妆。后来她还是忍不住逃走,连夜骑马奔袭了两百里路来到了翠云峰顶。

说起来在路上风四娘也遇着了另一位故人,跟他一样从别人婚礼上逃跑的故人。

这人应该正在同慕容小荻喝酒。躲在翠云峰顶那个谢晓峰与慕容秋荻曾经隐居的洞穴前喝酒。

连城璧跟慕容小荻话不多。他们本来话就不多。都在酒里。

但是酒水最能叫人打开话匣子。几坛下肚,人已微醺,连城璧忍不住责难:“你大喜日子不会换件好闻些的衣服么?”

慕容小荻已经嗅不出他喜服上频频光顾茅厕的味儿了。换作连城璧绝对忍不了。当初他和沈璧君结婚的时候,穿的是最干净的衣服,刚刚洗完、用香草熏过,又用内功烘干才肯上身的那种。离开沈璧君独自流浪的磨炼,使得这个男人学会了将就。连城璧端起酒坛就往慕容小荻身上泼。

酒香一盖,仿佛异味也不那么重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慕容小荻问他。

“也许去塞外,要么去南洋。”

“你也可以留在神剑山庄。”

连城璧笑了:“只怕要破坏你们兄弟感情。”

慕容小荻不太上心:“我家弟弟好哄得很。他也不怎么介意的。”

连城璧反问:“我若跟阿昀亲昵了,你不介意么?”

慕容小荻说不出话。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好似四面八方都有情敌。

连城璧抬头望着天空:“当初我也觉得好哄。可惜后来才发现许多事情不说,就憋在心里。憋着憋着两人就越走越远了。”

连城璧说的是沈璧君。也许这是大哥教给小荻的最后一课。这一课比所有武功都难。连城璧自己也是刚学会不久。皎洁的月光变得越来越透彻,连城璧提醒慕容小荻该回去了。

慕容小荻道句珍重。除了这句珍重,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说。他与白衣无垢的公子干完了最后一坛酒,目送他就着月色下了翠云峰。

夜里的风是那么地轻柔,慕容小荻的心扑通直跳。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们说新人婚前不宜相见。不是见不得,是不敢见。慕容小荻突然转变角色,弟弟变成了新郎,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了。

风里响着清脆的叮铃声。风铃便是少女的名字。丁灵琳已在远处的树后等了很久。就等连城璧离开。然后拍醒在树上睡了很久的叶开:“你该给你师父送信了。”

叶开揉揉惺忪的睡眼。用小李飞刀给慕容小荻送去李寻欢的贺信。叶开总觉得慕容小荻跟他气场不合,还是不要露面的好。送完信,带着丁灵琳赶紧跑路。有位大师曾建议他们这对男女隐居江湖,不要欠任何人的恩,不要惹任何人的怨,免得叫他们为难。

所以叶开和丁灵琳想来想去,还是跟师父住到塞外。好容易出来一趟,跟做贼一样的,连庄里的傅红雪路小佳也不去见。

路小佳把宴席上的花生都磕光了,还不见婚宴开始。于是又要了一盘花生。再要一盘。谢昀索性叫人给他拿来一箩筐,让他慢慢吃。

傅红雪剥一颗,他吃一颗。两人跟棉纺厂的机器一样协调。咔咔咔地把一大箩筐吃到一半。可是婚宴还没开始。

路小佳终于记起他不是来磕花生的,开口就是暴击:“慕容小荻是不是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