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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脸上长满胡茬,被毛发遮裹的脑袋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两只猎犬一般的眼睛。虽然因为沈璧君的折磨而泛红,却丝毫不失锐气。一个人被关了十年还能有这等锐气,也算是条好汉了。

萧十一郎的咳嗽还未停止,他的饭还没咽下去。

谢昀唤牢头来给萧十一郎解穴。

萧十一郎憋着气说:“你想救我只会叫我更惨。”

牢头也是这么说的。沈家姑娘还会回头看。看得萧十一郎少受了折磨,那就要给他上更大的刑罚。到时也就不止喂个饭点个穴那么简单了。

谢昀万万没想到淑女璧人的沈璧君也会有如此恶念。

萧十一郎说:“我罪有应得。”

谢昀跟他直说:“我们都知道你无罪。天尊、连城璧都相信你无罪。”

“我就是罪人。”

谢昀就知道很难跟萧十一郎沟通。十年他都咬定的事情,叫他一朝改口是不容易的。

谢昀便在牢里找张长凳坐下。显然这张长凳就是特意给他们这些问话的人设的。被五根锁链缚住的萧十一郎根本用不得长凳。

谢昀问:“说说你跟沈璧君的往事。”

萧十一郎回答:“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是连城璧,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你的确不是连城璧,他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连城璧不问是因为知道你不敢说实话。我问是要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萧十一郎仍答:“实话就是没有。我都到这份上了,没有骗你的必要。”

谢昀笑笑:“当然有必要。你想维护沈璧君的名节,你爱着她。”

萧十一郎多年来遇见过各种问题,他的心已经麻木:“随便你怎么说吧。”

谢昀有备而来:“我的名节不单指淑女的名节,还有凶徒的名节。”

萧十一郎的咳嗽声陡然止住。原来他本就没有咳嗽,全是装出来的。沈璧君的指法点在他身上持续的时间很短,对他造不成多少折磨。

谢昀亮出一枚生锈的金针:“沈家庄上下七十余条性命并非全部死在割鹿刀下。其中有一人,致命伤是金针。”

谢昀跟连城璧一样是讲结果的侦探。沈家命案已过去十年之久,根本不可能再找到新的物证。这份证据是伪造的。

谢昀伪造证据自有他的理由。在诸多结果里有那么一种可能。一种哪怕天尊和连城璧想到了也不会继续往下查的可能。

杀人者,沈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