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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也是个悲剧。孙学圃在作画时爱上了秋灵素。秋灵素为了叫画师不看到她毁容后的模样,索性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于是在孙学圃的记忆永远停留在画像美人的身上。他将画像挂在床头。哪怕目不能见,心里总觉得秋灵素还在身边陪伴着他。后来接到秋灵素的安排要他当一名香料师,要他诬陷楚留香,也就不在话下了。

谢昀感慨万千:“种种恶因都由石观音所起。要是当初不对秋灵素这般残忍,她也不至于害死那么多人命。”

“慢。我只说秋灵素诬陷我,没说她杀的人。”楚留香果然怜香惜玉:“她只想用这个办法逼我入局。对于一个无助而可怜的女子,我还能计较什么呢?”

被人嫁祸还毫不介怀地入坑帮忙,普天之下也只有楚留香这么洒脱。

南宫灵着实钦佩楚留香的气度,便答应跟着他去会会秋灵素。

秋灵素住在天目山深处的住四进小宅里。上任丐帮龙头任慈没什么钱财,为人又乐善好施,半生积蓄也就只剩几进小宅。任慈生命中的最后三个月就是在小宅中度过的,秋灵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昔日的任夫人身上黑纱,面上白纱,整个人都在纱里。光看她的身材,的确当得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

这样的美人本应居住在宫殿或者豪宅里,衬得满身珠光宝气,配得满屋金玉琉璃。可她的屋里除了几匹金线织就的衣裳,几面镶嵌玉石的铜镜,便再也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了。

秋灵素坐在宅子内的小桌前,桌上点着短短的烛光。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便更显神秘了。

楚留香恭谨地站在她面前:“任夫人,我已将谢盟主请来,他可为你做主。”

秋灵素说:“灵鹫子、左又铮他们身上的香料是我下的,孙学圃也受我指使,与香帅无关。”

楚留香说:“多谢夫人。这些事情谢盟主定是相信的,否则他也不会随在下到此处见夫人。夫人还是说说任帮主的事吧。”

秋灵素叹了口气:“唉,亡夫死得蹊跷。”

江湖早有传言,说南宫灵毒死师父任慈,然后当的丐帮龙头。可是任夫人也颇通毒术,任慈吃的每一样食物夫人都亲自验过,里边没有毒。

然而任慈临死之际全身皮肤大面积腐烂,模样极惨。就跟前几日死去的灵鹫子他们一模一样。说他们不是中毒,任谁也不信。

毒是从哪里来的呢?秋灵素也想不明白。因此说了蹊跷二字。但她敢肯定,毒死任慈的同杀死灵鹫子她们的是同一人。所以秋灵素指使孙学圃把罪责推给楚留香,逼迫楚留香为了自证清白非找出真凶不可。

没想到真凶还没找出来,秋灵素自己先计划败露。还好楚留香是个脾气很好的人,非但不责怪她,反而继续替她奔波跑腿。秋灵素早已成了死灰的心又开始悸动,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秋灵素便有意放楚留香走,说道:“罢了。就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吧。也说得通。我不想叫他们看到我现在的丑样子,索性将他们都杀干净。”

谢昀看得出,秋灵素不想说,是因为根本不信任他。毕竟这个焚香盟是在丐帮的支持下建立的,而秋灵素要扳倒的是现任的丐帮龙头。

秋灵素不想说,谢昀也不强迫。毕竟谢昀本来就不打算管丐帮众人的恩怨。是楚留香非拉着他来的。

现在谢昀知道了,楚留香既不是石观音的儿子,也同谢晓峰没什么关系,那楚留香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谢昀本就不是好管闲事的江湖大侠。

谢昀抱拳道句:“任夫人既有打算,在下先行告辞。多有叨扰。”

楚留香竭力挽留:“谢盟主且再等等,待我劝劝任夫人。”

楚留香总觉得女人说什么不能全信,有时她们偏爱欲擒故纵。若是不懂得她们的心思转头就走,那就太不礼貌了。

谢昀不由分说往外走:“楚香帅是闲人,干着劫富济贫的过着逍遥的生活。我得谋生计。我得早日找到谢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