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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小荻不是特别难伺候。他不过摔伤一只手一条腿,还有另一只手可用,另一条腿可蹦,他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只有一件事叫人特别不省心。

慕容小荻不肯喝药。

每次他都振振有词:“我跌的外伤,不必喝药。”

谢昀耐心地解释:“大夫说,从高处跌落的人五脏六腑难免震动,你可能受了内伤自己不知道。还是喝药调理的好。”

“不喝。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些东西。”

“那你从小到大有受过内伤么?”

“没有。”慕容小荻就是嘴硬,说起话来一点逻辑也没有:“所以我现在也不会受内伤。”

谢昀不客气地往他膻中上敲下去。这是以前镖局的老前辈们教的。检验一个人是否受内伤的常用手法。

慕容小荻立马呛得剧烈咳嗽。

谢昀道:“你还说你没受伤?”

慕容小荻的底气少了很多:“我,我就算受了伤也很快会自己好的。是药三分毒,我不要喝毒药。”

起初谢昀还是信他的。可最近几日用同样的力度击打慕容小荻的膻中,他咳得愈加厉害。很显然靠慕容小荻的内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光靠自己调息并不能痊愈。

可无论怎么说,慕容小荻就是不肯喝。谢昀只恨自己不懂武功。要么点了他的穴道,强行捏开他的嘴巴给他灌下去多好。

慕容小荻既不听话还爱使唤人:“你想帮我呢,就帮我松松腿捏捏肩,不要老想着喂我喝药。我从不喝药。”

谢昀终于失去耐性,把药碗往床头柜上用力一放:“不喝药我就不搭理你。”

慕容小荻还挺倔,也把头扭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谢昀说到做到。把慕容小荻晾在屋里,自己到房子外边晒太阳。

南平秋天的阳光很明媚,阳光里带着青草和花香,特别适合睡觉。谢昀这几日累得够呛,就躺在柔软的草堆里甜甜睡去。

醒来已是月夜。天已微凉。他的小腹上多了条绒毛小毯,显然只有在屋里养伤的慕容小荻才会给他盖上。

既然是慕容小荻先来撩他的,谢昀正好借坡下驴,抄起小毛毯走进屋里,丢回慕容小荻的床上。然后端起早在床头柜边放凉的草药:“我给你热一热,回来乖乖喝。”

“不喝。”慕容小荻寸步不让,“我给你盖被子不是为了叫你灌我药的。”

多年走镖的谢昀眼力劲还是有的,望着药碗说:“你还是偷偷喝了点的吧。不可能平白无故少掉两成。”

慕容小荻张嘴就来:“我打翻了药碗,弄洒的。”

“那你怎么不全倒掉?”谢昀看着他心虚的眼睛:“你该不会怕苦吧?”

“不怕!男子汉大丈夫,砍一刀你哥都不怕。何况也不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