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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叶忍冬压下忧虑,半点看不出百转的心思。

只余泪水冲刷过的眸子透亮,如雨后初霁的天空,干净澄澈。

现在还绑着一条命呢,由不得他这般找闲。

叶忍冬收拾了两条鱼跟肥泥鳅上岸。

鱼刚放下锅,叶初冬想起捡木棍时看到的荠菜。

云山偏南,这时节的野菜未全凋零,虽然老了些,但也能吃。

放在那儿浪费了可惜,叶忍冬麻利地去找荠菜。

这个时节的荠菜不鲜嫩,但大棵大棵的。

鱼不够,那就屋里的病人喝汤,他吃菜。

荠菜喜欢贴地长,带着锯齿状的叶片沿着中心四散。

有的自中间伸出花杆,上面带着几个芝麻大小的白花,但多数是只剩些枯了的杆子。

扯了一小把后,叶忍冬绕过茅屋,拿到水边洗净,再放进烧开的鱼汤里。

鱼汤咕噜噜冒泡,混着青菜的鲜香味儿传入口鼻。

叶忍冬早饿了,没忍得住咽了下口水。

守着鱼汤煮好后,他顾忌着屋里那么大个人会饿,照旧半碗鱼汤,先给人喂下去。

程郎玉自昨夜初醒,对外界多了份感知。

被扶起来时,像被禁锢的意识挣脱了点。

程郎玉只感觉到嘴唇上贴来一片柔软,接着喉咙被粗粝的东西轻柔划过,有些痒。

喉结不自觉一动,热气就顺着味蕾流入四肢百骸。

程郎玉舒服地放松全身,还没来得及辨认外边是个什么情况,又再次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