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百终才明白石观音为什么要带着被子,她本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也很擅长把身体当作武器,被子只是她带着的工具,她自知赢不了自己,所以只是为了用被子阻碍自己的视线而已!

好仔细的计划,好大胆的人!

若是没了被子,石观音至少还能再跑得快些,只要再快一些,说不定就可以躲过沈百终的追踪,可她竟没有一点犹豫,翻身下床的时候就已决定用命一赌!

刀光快如闪电,已劈开了棉被。

满天的棉花飞舞,在掌风与刀气中纠缠。内力鼓起沈百终的衣袖,石观音越拼命,她的动作就越慢,只有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的人,才会懂得慢也是一种快。

她的动作虽慢,却几乎没有破绽,她的动作越慢,人就越稳,出手以后,她又抬腿去踢沈百终的膝盖。

沈百终的刀柄击碎石观音的关节,石观音竟好像不觉得痛,只是用另一只手去扣沈百终的脉门。

雪白的棉花染上鲜血,轻轻落在石观音乌黑的头发上,刀尖已透体而出,绣春刀拔出时,又带起一串血花。

鲜血一连串地落下,流过石观音修长笔直的腿,流过她的脚踝,滴在黄沙之上。

即使一个人再恶毒,他的血也是滚烫的,是鲜红的,是流动的……

石观音的手僵在半空中,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沈百终的衣袖。

“你……你竟真的如此……”

“你是该死的。”沈百终道。

“你说的没错。”石观音笑了,“你说的……没错。”

陆小凤赶到时,月亮已隐入云层。

夜风吹过,大漠寒冷而冰冷,四周一片黑暗,可借着那一点点光,陆小凤还是看到了沈百终。